顾天阳心思一如既往地简单直接:“当然。”
谭惜在他身侧无声的点头。
杨警官这才毫无保留的把消息告诉了他们。
“是海城那边的同事传来的消息,他们最近逮捕了一名没有身份证件的盗窃犯,经过DNA比对发现他正是三年前造成那起事故的司机,过不了多久就会被送到这边接受进一步调查。”
“他们在对他进行体检的时候发现,他体内藏有毒品成品,恐怕跟贩毒团伙有关,如果后续侦查中能确定这一点,你父亲的案子就会被并案调查了。”
这本该是个好消息,可无论是说的人还是听的人,都无法发自内心的感到高兴——已经过去三年了,正义来的太迟了。
“太好了,太好了……”谭惜深呼吸一口,试图稳住情绪,但泪水还是夺眶而出,她先是默默地流泪,可最后仍旧按捺不住的痛哭出声。
顾天阳不是没见过她的眼泪,可像这样近乎失控的模样还是第一次见。
谭惜一直都是冷静自持的代名词,哪怕当初在众人面前被周屿彻那样羞辱,都能照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虽然这两次的情况不能用来类比,但就算上次在城中村里找人失败,她也没哭成这样。
顾天阳尚未经历过生离死别,他试着理解谭惜的痛苦,然后从病房里找到纸巾递给了她,指尖相触的那一刻,他下意识的颤抖了一瞬。
谭惜哭了好一会儿,然后调动毕生的意志力才逼着自己恢复了冷静,她颤声道:“抱歉,我失态了。”
这时候没人会怪她。
杨警官将小心翼翼收在包里的证书取出来,然后双手递给谭惜说:“确认肇事司机涉毒之后,我们第一时间为你父亲向市里申请了这份荣誉,是他早就应该得到的先进个人称号。”
谭伟成如果没有出事,早在退休仪式上就该把证书捧回家,挂到墙上向家人炫耀了。
可现在这份荣誉成了他最后的安慰。
谭惜想象着父亲拿到证书时的心情,认为自己应该笑,可她实在是笑不出来,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爸爸。”她把证书展开拿在手里,坐到病床边沿最靠近父亲的地方,竭力想要忍住哽咽的对他说,“我记得你说过,等到退休之后,希望家里能有一面挂着你荣誉的墙,现在你有了。”
“我帮你念一下吧,现授予谭伟成同志先进个人称号,特发此证,以资鼓励。嗯,其实真的就只有这一行字,但我知道你一定很想亲眼看到它。”
除非有奇迹发生,否则这件事注定是不可能的了。
杨警官看到这一幕,心里别提多难过了,想劝谭惜别过度伤心,又实在是觉得自己没立场,唯有发出一声叹息。
顾天阳站在谭惜身边近距离地看着她的背影,她薄而瘦,从他这个站着的人的角度看过去,只会想起一个词——碎了。
她都这样难过了,竟然还有人阴魂不散的欺负她,实在是太过分了!
他在心疼她的同时,对周屿彻的厌恶到达了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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