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季节的天气说变就变,一阵风刮过去,就冻得人要添衣服了,而谭惜今天穿的实在是单薄。
顾天阳拧开一瓶水递了过去:“我听说人哭久了会损失水分,你补补。”
“谢谢。”谭惜接过去喝了几口,然后问,“有纸么?”
顾天阳从储物盒里翻出一包没开封的给了她,是某家加油站给的赠品,他自己是从来想不到要在车里备这样的东西的。
从前也有坐他车的女朋友抱怨过,说他车里没一点有用的东西。
他理直气壮,表示纸巾这种东西到处都有,需要的时候再去买就是了。
这一刻,他终于承认,对方说的也没错。
这东西还是得备着点。
谭惜用水打湿纸巾,认认真真的擦干净了面上的妆容泪痕。
一张脸被她缓缓蹭出了本来面目,除了眼睛以外的五官全都偏于小巧,再次验证了顾天阳说过的话——她确实不是第一眼非常惊艳的漂亮,但却非常的耐看,并且很经得起细看。
顾天阳心口一紧,垂了眼帘问:“那个人对你来说到底多重要?”
谭惜话音轻而坚定的说:“很重要。”
她没有丝毫犹豫。
顾天阳于是又问:“他不会就是……你之前说过的心里的那个人吧?”
有些事只要线索够了就不难猜。
他曾以为她所谓的心里有人,绝对不会爱上他,不过是不愿承认曾经对周屿彻有过感情罢了。
现在看来,她说的全都是实话,是他先入为主了。
周屿彻也只是谭惜的一桩工作罢了,她很敬业,以至于其他人产生了不该有的错觉。
谭惜抿紧唇角,试图恢复一下平日里的淡然自若,可是扯出来的弧度怎么看都像是在哭,她长长的舒出一口气,像是把压在心口三年的浊气全都吐了出去。
“嗯。”她说:“可能是我害了他。”
她没法不恨那些害了父亲的人,他们藏在暗处,用卑鄙残忍的手段毁了她的一切,而现在仅仅是抛出一个不知所踪的弃子,竟然就想轻飘飘的揭过这一页。
这是她绝不能接受的结果。
顾天阳已经知道了谭惜父亲的事,他算了算时间问:“他该不会是……因为怕被连累才跟你分手的吧?恕我直言,那他压根不值得你这么找。”
他顿了片刻,补上一句:“我更支持你抽他一顿。”
谭惜偏过脸去看着他,正色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她越说心里越难受,明明话音很轻,可每讲一个字都像是往旧伤上落了一刀。
顾天阳立刻意识到,这个前男友对谭惜来说何止是重要,根本就是白月光一样的存在。
他再没有情商,也不可能故意跟他唱反调。
不过他也不想听她讲跟前男友的往事了,于是转移话题问:“我听我老爹说过,你除了一个住院的父亲,家里也是有妈妈和妹妹的,她们现在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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