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打电话一边俯身收拾好了因为被周屿彻强行带进客厅,所以散落在地的随身物品,自始至终没有再看周屿彻一眼。
周屿彻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消失在视线范围内,想要起身去把她追回来,却又挪不动步子,更拉不下脸。
房门还维持着先前被他随意撞开的模样,是谭惜离开时,连替他关门的动作都懒怠去做。
外面的天色已经变得黯淡,连照进室内的光线都带上了孤寂的色彩。
这一切都在提醒他,他被她抛下了。
周屿彻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忽然觉得孤独变得如此令人难以忍受,他站起身来,胸中满是郁结之色,可是却连将桌上的杂物扫落在地,泄愤的力气都没了。
秦湘湘的电话刚好赶在这时候打过来。
电话铃声一直响到快要被自动挂断的前一秒才被接起来,周屿彻神情漠然的立在没开灯的客厅里,丝毫没有先开口说话的打算。
秦湘湘对已经发生的事一无所知,见周屿彻不说话,主动先开口询问起他的情况:“谭惜姐告诉我,她成功把你保释出来了,你现在怎么样了?”
周屿彻嗓音平淡:“已经到家了。”
他蹙起眉心,忽然觉得前阵子听起来还算悦耳的声音已经变得浅薄无聊起来了,就连她的关心也显得多余。
此时距离他在酒吧见到秦湘湘,只过去不到半个月。
秦湘湘今天受了惊吓,以往就迟钝的第六感变得更不敏锐了,她向来缺乏察言观色的本领,这时也不例外,又说:“那太好了,谭惜姐真厉害!”
周屿彻面色无波,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微微眯起眼睛:“你总提她做什么?”
话音已经近乎不耐。
可是秦湘湘毫无察觉,她像欢快的小鸟一样,叽叽喳喳的开心道:“因为谭惜姐帮了你啊,她也说你已经回去了,让我过去找你。你等着,我这就过去陪你……”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提出去陪周屿彻,以往都是他殷勤体贴的去接她。
不知不觉中,感情寄托的方向发生了变化。
周屿彻嘴角泛起一个冷笑,嗤了一声说:“不用来了。”
听筒里的话音戛然而止。
这下子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该察觉到不对劲了,秦湘湘怯生生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了车祸,所以心情不好?”
若是换了从前围在周屿彻身边的那些女人,早在他嗤笑出声的那一刻,就该自觉挂电话了。
他摆明了是懒得多话,这时候最应该做的是退避三舍,或者去找能让他疏解情绪的人来,可秦湘湘偏偏做了最不该做的事,她在刨根问底。
周屿彻的态度瞬间变得恶劣起来:“我已经说了不用,你听不懂么?”
秦湘湘先前的喜悦荡然无存,她先是感到难以置信,随即话音都变得嗫喏起来:“你不想我去的话,我不去就是了,能不能……别这么凶?”
先前那个对她呵护备至,生怕她受半点委屈的周屿彻像是忽然间消失不见了。
周屿彻本就烦躁的情绪变得越发糟糕,他恶声恶气的说:“我们分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