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两人都来了兴趣。
若单单是想拿着盐引提盐,那自然是公事公办,回去等消息就好。
说的难听些,想提盐的多了去了,你算老几?
但刘富春既然是扬州来的商人,想必是懂规矩的,又特意提了一句货物,那就有意思了。
刘富春上前躬身施礼道:“这里是货单,烦请二位大人过目!”
那位面色有些威仪的典史伸出双手接过货单,仔细地翻阅了一遍,又递给身边的典吏,旋即抬头询问道:“这些货物,都是从何而来?”
“回大人的话,小的是在杭州府的货栈购置的!”
刘富春不假思索地回应道:“当初小的也是考虑到这边的价格偏高,故而才决定采购一批。”
“知道为什么这边价格高吗?”典吏看着货单问道。
“这”
刘富春有些讪讪,还不是因为两淮盐场停摆,所以民间日用品也连带着开始涨价。
可这是能说出来的吗?
见刘富春晓得轻重,两人倒颇为满意。
有些威仪的典史颔首道:“我看这货单,你还有购进过海鱼?又有没有在鱼里加入别的东西?”
在江湖里,咸鱼这玩意,基本是跟贩卖私盐划等号的。
你说你运的是鱼?这特娘的就是盐巴披了层鱼皮吧?
“回禀大人,小的购进货物后,均是在杭州府进行检验,而且还请专人负责看守货物,绝对不会有误!”刘富春恭敬地拱手答道。
他的表述很清楚,自己没有动过一点,而且也没有加入任何“佐料”,就是纯粹地运输了一些海鱼而已。
淮安府靠海但大部分还是内陆,靠海的部分并不多,百姓以吃河鱼为主,而且黄淮一带的鱼,跟江浙的海鱼区别确实很大。
“哦,那就好!”威仪男子点头道,接着又转头看向那位儒雅男子,询问道:“典吏以为如何?”
“这商人所说的,恐怕是实情!”
儒雅男子点了点头道:“只是这边有个规矩,若要验盐提盐,必须要提供呃。”
“小的明白!这个不成问题!”刘富春毫不犹豫地道。
刘富春当然知道对方的意思,但他旋即面上露出了为难之色。
“不过。”
没等两人问,刘富春直接诉苦道:“这货确实没人敢买,不知道二位大人能否帮忙牵线搭桥一番?”
虽然的两淮都转运盐使司内部其实有规矩,盐务上怎么搞都无所谓,但地方商业最好不要插手,但这对于下面的官吏来说,显然有些苛刻,像他们这种基层的,还是很差钱的,而且如今还有利可图,所以也就懒得计较那么许多了。
“好!”
威仪男子颔首道:“我倒是可寻几位同僚问问,不过可要谨慎一些,万勿泄漏了消息!”
“大人放心!小的省得。”
刘富春连忙点头答应,其实他也晓得,自己之前的举动,已经触及到了忌讳的那部分,但是没有办法,谁让这是解缙给他下的死命令呢?
大人物,他接触不到,但制造一个由头,解缙就可以从小的抓起,自然可以顺藤摸瓜,继而连根拔起。
这条路,跟之前都察院的御史们走的路线,是完全相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