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骨牌推倒。
第三个、第四个……余下之人似得到启发,得到暗示,大声恭贺。
“恭贺兴义伯……”
“兴义伯威武无双!”
“壮我大顺威!扬我大顺名!开我大顺先河!”
“兴义伯……”
“兴义伯!”
“兴义伯!”
甲、乙、丙三重修行室,二十四层、二十三层……数重修行楼。
凡修行者,皆趴在栏杆之上,向上仰望。
凡吏员主簿,皆放下手中事宜,立直注目。
从甲三修行室,走到二十五楼中央长梯,从楼层内侧,走到楼层边界,短短数十米,人潮罗列,聚出道路,视野所及,无不低头恭贺。
阳光为薄云蒙散,斜斜地跨过肩头。
身前身后,无数目光聚集;从左及右,无数声音重叠。
梁渠一一颔首。
心脏微微加快。
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蔓延血管之中,流向四肢百骸,像是从冥冥高空失重坠落,小腹生凉,让他加深呼吸,脚步轻快。
乘着这扶摇清风,一路登至二十六层。
恭贺之音渐稀渐疏,渐缥渐缈。
脚步重沉。
“呼~”
“狩虎时没碰到?”青年背手问。
“未曾遇此壮景。”梁渠摇头。
狼烟入狩虎,积水潭上场面同样不小,甚至近距离围观的人更多些,但全没有今日壮观,今日澎湃!
青年手指下方攒动人头。
“大顺开国七十年,楼下王公贵族子弟,家中家宰不少皆为军中退伍老将、宿将,个个有狩虎之境。你入狩虎,仅占一个‘少’字,也就放我大顺,值得大书特书,视之为祥瑞,武道兴盛之象,若换蕞尔小邦,反惹国主忌惮不快。”
“地薄者大物不产,水浅者大鱼不游。”
“便是此理,如今你入臻象,却再占一个‘强’字。强者,无论年少与否,皆得敬重,比‘少’字更甚,更真!
你未入臻象,依旧为青年同辈,你入了臻象,便同他们的父母长辈、上官头领相当,故而心中之诚,心中之敬,远迈昔日狩虎。”
“谢前辈解惑。”
梁渠作揖行礼。
青年不再言语,负手前行,静静领人登楼。
上至三十。
“三十楼往上无人验牌,你自行上去吧。”
青年撩开蔽膝,盘坐修行。
冰台冷气森森。
梁渠瞥一眼青年旁边的蒲团,未曾见到上回同青年共坐双修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