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百姓激荡亢奋,却是晒得头脑发晕,口唇干裂,咸湿汗水自脑门淌下,刺激双眼。
绿豆香味尚在齿边飘转,可无论是谁,眼下全不能去讨上一碗畅饮。
舞至大半。
梁渠目光微凝,正襟危立。
“主祭,行!”
屋檐的阴影落在地面上如刀一般锋利。
九道锣响。
梁渠跨步而出,自阴影中迈向茫茫的白大地。
模糊耀眼的白光自下而上攀爬。
呼啦啦。
旌旗猎猎。
越过光影交错的剪线,一步落地,毛毛细雨打在乡民身上。
三两乡民抬头望天。
二步落地。
牛毛细雨拉扯成丝,落于地面呼吸间蒸发不见。
三步。
四步……
未消登台,绵密的清凉涌上心头。
雨不算大,堪堪维持在落地蒸发与积蓄成泊的平衡之间,却给人一种独特祥和之感。
炽烈的暑气好似顺着毛孔丝丝缕缕的从体内蒸发,带来宛若干涸大鱼入江河的酣畅!
小高台上,项方素捻上一滴雨水摩挲指腹,抬头望天,
晴空万里。
晴天雨?
乡民止不住低语议论。
“这……雨,下雨了!”
“晴天雨?”
“昨个晚上不是鲤鱼斑吗……”
晴天雨虽说少见,但时值盛夏,倒不算太过稀奇,只是这时间上多凑巧了些。
正当梁渠登台,众人议论渐渐平歇之际。
让项方素夺了位置,同一众乡老立于屋檐之下的老司祭两步走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匍匐干嚎。
“河神又显灵了啊!”
“又?”
项方素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