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长渊早已习惯她的冷漠,兀自喝下茶。
那是今日特别泡的浓茶。
浓茶可提神,极苦,但越苦,越可回味。
如同他一路走来之艰辛艰苦,总算泛起甘甜。
他又倒了一杯,再敬她:
“近日两相交手,或有诸多惹惊鸿神督不快之处,这一杯,当是长渊赔罪。”
他又一口饮下苦茶,丝毫没有一个太子殿下该有的架子。
最后,他再倒一杯,目光落在女子脸上:
“这一杯,应当庆贺你我冰释前嫌、握手言和。”
云惊凰抬眸看他:“太子殿下就如此笃定,我会做出何选择?”
“惊鸿神督,你是个聪明人。”
帝长渊放下茶杯,清俊儒雅的面容间尽是柔和。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
九殿下是比我出生尊贵,也比我仁善多德。
可惊鸿神督应当清楚,这条路不是仁善即可前行。
九殿下配不上你之能力,也配不上你的野心。”
他端起茶杯:“这一杯,算是我代替九哥为你赔罪。
他若多几分野心、多几分能力,再有周家襄助,定不会辜负惊鸿神督一番苦心。”
“当然。”他又转而道:“这一杯,也算是我代替九哥求你。”
云惊凰敛了敛眸,求?
帝长渊目色间多了两分自责,“实不相瞒,我的确从未想过与九哥为敌。
一切,只是形势所逼。
九哥淡泊名利,喜云游四海。
如今要他困境于这宫中,于他而言只是无尽的折磨。
我已身不由己,囫囵困顿至今,只想他平安喜乐、无忧无虑。”
“往后余生,不论我何等身份,何等地位。我可契诺,绝不伤他分毫!定护他想要的归隐篱下!
也望惊鸿神督放过他,也算成全他一番清净。”
说完,他将那杯茶一饮而尽。
云惊凰听得敛眸。
清净……
帝台隐想到的,终究只是清净吗……
她终究端起那茶杯,饮了一口。
真苦,真难喝。
可帝长渊看她动作,神色间更是腾起一抹愉悦。
他起身走过去,亲手推开前窗,又推开后窗。
然后站在后窗处,朝着女子伸出请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