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静仪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却看见丫鬟的手轻轻搭在腹部。
这熟悉的动作令她心中猛地一沉。
可转瞬,她又暗自宽慰。
不可能,墨珩连沈毓灵都未曾亲近,怎会与这等婢女有染?
更何况,因着他父亲之事,墨珩向来对府中的婢女避之不及,绝无可能逾矩。
柳静仪神色如常地走进屋内。
轻衣一惊,不动声色放下手,盈盈下拜。
行礼道:“柳姬,郡王殿下喝醉了,奴婢正在照料他。”
柳静仪微微点头。
“嗯,我来照料他,你且退下吧。”
轻衣低眉顺眼,轻声应道:“喏。”
随后离开了房间。
柳静仪走到桌子旁,提起茶壶,倾出一杯香茗。
她转身回到榻前,扶起封墨珩,将茶杯凑近他的唇边,喂他饮下。
封墨珩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
冰凉的茶水顺着喉咙滑入腹中,令他混沌的神志稍稍清醒了些许。
柳静仪满目忧色。
“墨珩,你为何饮下这般多的酒?”
封墨珩忽然纵声大笑起来,透着几分悲凉与癫狂。
“哈哈哈……哈哈哈……这许是我在乾京所饮的最后一顿酒,自是要畅饮个痛快!”
柳静仪心中一慌,神色惶然。
“墨珩,这是何意?”
“陛下遣我前往海隅城任职,两日之后便要启程。”
柳静仪知晓海隅城。
那是乾朝最为偏远的沿海之地。
乾朝的沿海与现代沿海全然不同,那里是一片荒芜的贫民窟,海盗横行,山贼肆虐,乱象丛生。
即便是富贵之人前往,也无法享有优渥的生活。
她呆立当场,瞳孔放大,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墨珩,你是长公主唯一的子嗣,陛下为何要将你派往那般遥远之地?”
封墨珩幽深而阴沉的目光锁住柳静仪,似要将她的灵魂看穿,细细审视她的每一丝反应。
“怎么,你不愿随我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