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这么解释,就通了。我说哪有这么像的人呢,你是没看见,那身形,那脸庞,一看就是宗家人。这个事啊也不是小事,你我咽到肚子里,任谁也不能说,你听见没?”
“我跟谁说!这淮海城除了嘉善一家,咱哪还有亲戚说这个家长里短的。嘉善那两口子也不大来往。”
“那两口子,老实人!”
嘉善正在给儿子文邦辅导作业,姜燕已经把家务活收拾的一干二净。看见儿子写完作业坐那看电视,她跟男人说,“你说兴邦都当市长了也不家来看看,他是不是看不起你这个二球。”
“嘿嘿,你自己看不起自己,你以为当市长这么轻松的,天天忙的低头栽跟头的,和你一个市民一样闲呢?”
“他不来,要不哪天你去看看他去?”
“嗨,你没事吧?”
“你堂哥三狗当市长,你没沾过光,现在你亲侄子当市长了,你总不能还原地不动吧?”
家庭关系就怕胡搅蛮缠,本来嘉善心情还好好的,姜燕这么一说,他心里确实有点不是滋味。站起来去楼下抽烟。
嘉善在市体改委干了快八年了,还是个副科级。老同事都笑他得了“妇科病”,其实嘉善真不善于在官场上混,他最厌烦勾心斗角拉帮结派,看不起办公室政治那一套,倒是适合在大学里教个书,毕竟留过学喝过洋墨水,也喜欢搞研究。前几年三狗当市长时,他也想着要跟三狗哥提一嘴给他动一动,但每次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现在自己亲侄子来当市长了,他这个二叔更开不了这个口,再说了,哪有亲叔拎着东西去拜见侄子的?!
人一郁闷就费烟,楼底下嘉善已经抽了三支烟了,不大的小区院子他转了七八圈了。姜燕下了楼,搂着嘉善温软地说,“回家吧,天都这么黑了,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她拍了拍男人衣服上沾的大白涂料,那是下楼时不小心碰到的。两人相揽着上了楼,姜燕知道自己刚才话说重了,伤了男人的心。
马上快到芒种了,夜里布谷鸟在树上啼叫,“咕咕,咕咕,割麦种豆!”
年复一年的日子,只有布谷鸟年年岁岁准时来到淮海原,提醒人们又该快芒种收麦了。听着鸟叫,嘉善躺在床上睡不着,心思飘到了泇水原,飘到了他的故乡泇水村,他想起了自己的爹娘,兄弟姐妹,眼泪不知不觉就掉了下来。
真是:
杏又黄,
暖阳初骄,
风光怡人美。
鸭蓬绒,
麦英穗沉,
柳摇远山翠。
北国夏静好,
南国动三车。
暖风轻拂面,
仿若人初见。
持盈保泰谦虚功,
胸藏刚柔舒四海,
方得透世情。
胡思乱想中,嘉善沉沉睡去,在梦里他又梦到了儿时的岁月,梦到了兄弟们光着身子在清澈的泇水河里游的多痛快啊。
回不去的童年,回不去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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