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林玲赶紧说,“我们三口都住这,你忙你的去吧。”
“好老婆!”
兴邦跟爹娘道了别,上了车走了。
晚上闲着没事,宗旭提议去村里转转,嘉恒很乐意做这件事。
“好得很哩,人就是要记住自己的根在哪里!人无根不稳,国无魂不立。没有根的人可怜呐,连狗都不如!”
“爷,你还挺有学问的哦!”
“那是,俺好歹上过黄埔军官……”话到了后头嘉恒就温吞了。
钱芳芳很好奇,“啥?爷爷你说啥?黄埔什么校?”
“哎呀,都是老黄历了,不说也罢。大黄,前面带路!”
大黄狗呼哧呼哧吐着舌头,走在前面,嘉恒微弓着腰叼着烟卷缓步当车,几个人上了大堰头。
月光下,美妙的泇水田园风光格外有诗意,泇水泛着波粼缓缓流淌,再远处是一望无垠的大平原。村子里寂静一片,没几户人家还亮着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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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旭,你干什么工作啊?”
“爷,我搞金融投资,可以叫我投资家。”
“投机家?”
“投资!搞资本的。”
嘉恒吓了一跳,“我们家出来一个资本家!哎呀呀,怎么我感觉一个轮回呐,当年要不是你二爷,姑奶参加革命,你太爷差点被评为资本家,被枪毙掉。”
“哈哈哈,爷爷,你们那个年代太疯狂。现在我们是普世的世界,不论是国家、社会还是个人都需要三种资本保证经济的繁荣,三种资本就是国家资本,社会资本,国际资本。”
“那你是哪一种资本?”
“我是社会资本。”
“芳芳呢?”
“爷,我是国际资本,我家从瑞士搬过来的,我们在国外还有很多企业。”
“哦,真是英雄才俊啊,你们生在最好的时代里哇。”
嘉恒嘬着烟卷,烟炭忽明忽暗的冒着火红的光。他指着远处那座黑乎乎的山跟两个孩子说。
“我们这里的大平原一马平川,不像江南那么俊俏,除了那座鹿哟山还算有点名头,当年举人翟文采在山上盖了一座书院,我和你二爷都去读过书。”
“爷爷,你说的故事太遥远了。”
“那不是故事,那是我们小时候的生活。啊呀,不说了,你们俩敢不敢下水洗个澡?不敢下泇水的,不能算真正的泇水人。”
“那有啥不敢的,我都能游一千米呢!”
两个孩子跑下堰,跳进河里。
嘉恒平时烟抽的多,呼吸时,他的肺就像一个破风箱,呼噜呼噜的喘着气,只有团坐下来,蜷弓在堰头上才觉得舒服些。
哎,岁月不饶人,孙子都二十七八了,自己真的老了。
摸着温热的土地,嘉恒想不起来时间是怎么一下子就把他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年变成了一个悬车之年的白发老者。
冥想的嘉恒突然被一个声音吓了一跳。
“您是嘉恒爷吧?”
“叫爷就叫爷!带什么名?!”
嘉恒有些发怒,抬起头看是一个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