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煦讶异道:“怎的爱妃好似很了解她们?”
宋茹淡定道:“臣妾只是不服气。”
“嗯?”元煦挑眉望向她。
“陛下对女子的成见未免太深,这世上多得是女儿家不输男儿郎。”
元煦从小住在青楼楚馆,他娘便是名妓之一,他周边的女子皆是靠女色上位,身娇体弱。
后来进了宫,宫里的女子又多是卑躬屈膝。
他目之所及,便是连他名义上的母后在内,都是娇生惯养的,更不用说他身边还有一个动不动就受伤生病的宋茹。
宋茹记得,三年后元煦第一次遇见红缨时,便是在军中,元煦一眼就被红缨这样能文能武的奇女子吸引了。
宋茹不由得叹气,难道只有女主,才能让狗皇帝改掉对女人的偏见吗?
元煦嗤笑一声:“卿卿,上天既生出男女之分,便生来都有各自的职责,男人在外建功立业,女人生儿育女操持后宅,自古以来皆是如此,倘若女人个个都如男人一般,那还要男人做什么?”
“陛下,您又怎知道不是该反过来,应该女人在外建功立业,而男人该成为贤内助操持后宅呢?女人便要为后宅奉献一生又是谁定的?老天爷么?陛下说自古以来皆是如此,可陛下,自古以来,也从未有人给过女人去建功立业的机会,女人打从一开始,便是奉献的一方,为了后宅奉献自已的青春理想以及一生。”
即便在现代,对女人的偏见也还未彻底消除。
宋茹知晓自已今日说的太多,恐会惹来元煦的不快与怀疑,可这番话,宋茹不是为自已说的,而是为镇北军的那群不服输的女儿家们。
元煦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宋茹看。
宋茹这番话实在太过倒反天罡了。
若是换成旁人,只怕要笑宋茹痴人说梦。
可元煦不是旁人,是宋茹的夫君,他想若是连他都笑话宋茹,宋茹恐就真的要伤心了。
同时元煦也在思考宋茹说的这番话。
“卿卿。”出乎意料的,元煦并未生气,他只是道:“你还是太天真,自古规则都是强者制定,你该知道,能流传至今便说明是合理的,女人是弱势的一方,而弱者,便只能服从强者定下规则。”
“可不是所有女人都是弱者,就像不是所有男人,都能像陛下这般放下身段为臣妾洗衣服。”
末了,宋茹还不忘吹捧一句:“陛下,如今天下都是您的,规则制度,还不是您想怎么定就怎么定?”
“这样吧,我们打个赌,只要那六百多名女人中,有一半的人没有沦落到末流,那朕便将她们留在镇北军内,给她们建功立业的机会。”
“好啊,陛下,臣妾同你赌。”宋茹欣然应下。
宋茹的这些手下里,不能打的早就被安置了,如今愿意入镇北军的,皆是争强好胜、不甘雌伏之辈。
“若是爱妃输了……”元煦意味深长的开口。
宋茹笑着道:“那臣妾便随陛下处置,可若是陛下输了呢?”
“嗯,那朕也随爱妃处置吧。”
“如此便说定了。”
元煦穿好衣服,回过头,对宋茹说了句:“待早朝结束,朕接你去军营。”
“好。”宋茹温声应下。
离开瑶华宫,元煦眯了眯眸,方才他和宋茹说的那些话,皆是故意为之,纵使在朝夕相对的宋茹面前,他也会下意识有所保留。
只是宋茹的回答,太令人出乎意料了,不似一般女子该有的。
宋茹进宫前,元煦派人彻查过她,她不过是宋家的普通闺阁女子,还是个庶出的,前十七年,一直被宋家养在闺中,不像是能有如此眼界和认知的。
元煦道:“魏士忠,去查查长霞山山匪与宋茹可有关联。”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