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朵——”
书房外传来拐杖一下一下敲击地面?的声音。
于朵拿着抹布迎了出去?,“高老师——”
高老师走?进来,“你这孩子,也没说在家多歇歇就跑来了。来,你坐下,我有件事?和你说。”
于朵扶她在旧沙发上落座,“是师丈他们?要回?来了么?”
高老师这面?带微笑的样子可真是少见。
于朵印象中,自从她调到子弟校一直面?带轻愁。
尤其是师丈和师兄去?劳动改造、她自己的腿也被打坏之后,就更是一脸愁苦。
陡然这么眉飞色舞,于朵还不太?习惯呢。
高老师摇头,“他的事?还没有确信。但既然那十?年最难的日子都熬过?来了,以后应该会越来越好的。估计他们?爷俩离回?来也不远了。我要跟你说的是另一件事?。”
“什么事??”
“前几天有一个老朋友来找我了。他是外文出版社的编辑,说是要找一批英语好的人?翻译一些文章、书稿。”
懂英语的人?如今可不好找,万里挑一都未必有。
50年代起华国人?去?留学基本就是去?毛熊国,那学的是俄语。
学英语的那会儿就是凤毛麟角。
后来就连俄语也不让学了。
新生代完全?没有途径去?学习的。
也就一年前恢复高考,华国大地上才重又有了英语课。
但只?学了一年,要做翻译还差些火候。
外文出版社准备出版一些刊物甚至可能是翻译小?说。
目前还在筹备阶段。
她那个老朋友想来想去?,又要懂外语、又要人?在北京方便沟通。
还得要敢吃螃蟹的。
就把高老师想起来了。
毕竟过?去?十?年这类人?被整得太?惨了。
这会儿虽然解放思想、对外开放的口号已?经喊出来了。
但是很多人还是跟惊弓之鸟似的。
高老师不是不怕事?,她也怕!这条腿就是前车之鉴。
但是她需要钱,非常需要!
就平时她的工资也全花在了治腿上。至少买些药让发作的时候好过?些。
不然她一个孤老太?太?自己用一份工资,其实用不完
的。
但因为拖着一条伤残的腿,那就买药都不够钱了。
痛起来的时候如果已?经没钱了,也只?好硬忍着。痛苦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