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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发现?钟姑娘霸了自己的位子,和妃用力瞪一眼?:“你是谁?”
方才新人拜见,都是见过面的,和妃怎么可能不认识。
不过是恰巧拜到和妃这里?就被打断,她心里?有气,见钟姑娘还敢鸠占鹊巢,更不高兴,所以摆个脸色。
钟姑娘也不顶嘴,微微一笑,转身回去。
和妃见了,愈发气个倒仰:“我?不认识她,她也不认识我??”
孙云儿赶紧“哎”一声:“我?瞧里?头的嬷嬷出来回话了,姐姐且先别言语。”
接生嬷嬷带着一身血腥味,用力跪倒在太后和皇帝面前:“回皇上、太后,皇后娘娘体力不支,胎儿难产了。”
殿中熙熙攘攘的人群,一下子安静得落针可闻。
接生嬷嬷话未说尽,下头的意?思,却没有人听?不出来:胎儿难产,性命危在旦夕,该保大还是保小?
下午时分,阳光斜斜照入窗棂,照得殿中半明半暗。
妃嫔们立在光影中,明明周身皆是和煦的暖阳,却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皇帝与太后高坐上首,那?是阳光照不进的阴暗角落,二人如同佛像般稳稳端坐,面目模糊得不真实。
皇帝垂眸不动,好?像已经睡着了。
半晌后,是太后开口了:“皇后乃一国之母,你们一定要?尽力保全,不过……皇家血脉,不容有失。”
“是,奴婢明白了。”那?接生嬷嬷飞快地应下,进屋去了,浓浓的血腥味却留在殿中,久久不散。
孙云儿心头大震,几乎呕了出来,江静薇与和妃两?人紧紧挽着她的胳膊,简直要?把她的胳膊都捏碎。
哪怕是贵为皇后,身为太后亲自选中、得太后多年钟爱的儿媳,陪着皇帝一起历经风雨的一国之母,在皇嗣面前,也要?让位。
皇后都如此了,那?么其?余妃嫔呢?
虽则皇嗣为重的道理大伙儿都明白,可是真真切切地看着太后亲口说出这样的话,看着皇帝的无动于衷,谁能忍得住不心寒?
这时候,生育过的妃嫔都受到了羡慕的目光,至少她们终身有靠,不必再去拼命了。
和妃心中百感交集,不由得喃喃:“但愿皇后生的是个皇子,否则……”
否则,为了一个公主丧命,岂不是太亏了?
孙云儿明白和妃的意?思,也明白和妃不忍心说完的怜悯。难道,为了皇子丧命,就是皇后自个儿情愿的吗?
自从接生嬷嬷出来一遭,殿内便再没了人声,个个都不言不语,静静候着产室里?传出的消息。
容妃面上挤出个笑来,说句周全的话:“太后娘娘英明……”只说了一半,瞧见众人的目光,便也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