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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嫔看?一看?孙云儿煞白的面孔,又是咋舌又是摇头:“可怜见的,好好一个美人,变成?纸糊的了。”
宫中人皆知丽嫔心直口快,孙云儿从前不曾领教,如?今算是明白了。
这位丽嫔,分?明是关心旁人,说的话?却这样不中听。
孙云儿也无心与她计较,领受了这番好意,又与旁人各叙几句闲话?,委婉地提出?要休息。
容贵嫔是最?后一个踏出?屋门的,她回头将孙云儿看?几下?,眼中含义复杂。
孙云儿皱一皱眉,怎么,这个容贵嫔,还敢对自?己下?手不成??
就?连张贵妃处置嫔位,也知道要借太后的手,容贵嫔难道还敢越过张贵妃行事?
无论如?何,孙云儿是不怕的。
从前未曾有孕时?,孙云儿不怕,如?今论情论理,孙云儿是更不必怕了。
不及细想,门外便想起了窸窣的脚步声,随即是高言对容贵嫔请安的声音,接着便是连翘喜气洋洋奔进屋来:“娘娘,皇上的赏赐到了!”
流水般的赏赐,进了玉泉宫。
珍珠翡翠的赤金镯子,织金镂花的蜀锦,青玉整雕的观音像,前朝吴道子的真迹,种类繁杂,不一而足,唯一的共同点,便是异常珍贵。
高言的声音,也带着笑盈盈的喜气:“皇上说了,这些东西权供娘娘闲来赏玩,若是娘娘有什么一时?想要的,只管差人去养怡居,何总管一定照办。”
孙云儿轻声谢恩,欠身送了高言出?去,心中感慨万千。
皇帝这人,宠一个人,便能把?人宠上天,厌恶一个人,也会?把?这人冷落到地,便说皇后和自?己,两人同时?有孕,待遇相差,简直天差地别?。
孙云儿不由得在心中替皇后可怜。
理智告诉她,皇后是后宫之主,哪怕没有皇帝恩宠,也能保全自?身,然而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有孕,孙云儿变得柔软起来,总是不忍瞧皇后沉寂。
她将赏赐环顾一圈,点了那尊观音像:“连翘再取几件我亲手做的小儿肚兜,和观音像一并送去永宁宫。”
连翘捧了观音像,却不动弹:“娘娘自?个儿身子不好,还操心旁人。”她说着,犹豫地咬一咬嘴唇,还是直说了,“方才高公公送赏赐来,容贵嫔也瞧见了,她只怕会?心里不舒坦,出?去了还不知怎么宣扬呢,娘娘去给皇后送礼,只怕皇后误会?你招摇呢。”
孙云儿也犹豫起来,然而不过一瞬就?拿定主意:“与人为善又不是什么坏事,只管去就?是了。”
连翘依言捧了东西出?去,却在门口停住脚步:“皇上万福。”
皇帝疾步进屋,兴致极高:“云儿躺着别?动了,御医也说了要静养的不是?”
孙云儿想一想腹中的胎儿,还是安稳躺着,面上却带了一丝赧意:“妾今日失礼了。”
这话?似在说眼前,又似在说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