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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支颐,指尖转着杯口圆润的空酒盏,心里想的却是别的东西。
石锋敬了一圈旁桌的客人,提着酒壶回来:“殿下,微臣再敬您一杯。”
虞景纯笑着与他寒暄,仰头喝酒时,他瞥见屋角坐着身穿圆领大袖衫、头戴四方平定巾的人,正眼神鬼祟的瞧着虞幼文。
他语调骤冷:“那是何人!”
权势养人,他此刻发起怒来,脸色肃然,令人颇为胆战心惊。
石锋吓得短髭一颤,循着视线望去,连忙说道:
“回殿下,那是下官府里的画手,这不是快到万岁爷的寿诞了么,微臣想画幅观音图做寿礼。”
他说着瞄了眼崔文鸢,此人一身白色襕衫,配着腰间藏蓝丝绦,是时下文人再正常不过的打扮。
可这人穿着,就是给人感觉不同。
他有一套人物像,不知是谁作的,画里不论男女,个个飘逸似仙,风姿绰约。
可若是挑出个人,拿来跟这位对比,总觉得缺了什么。
非得将整套人物杂糅在一处。
造出个艳冶至极而不妖媚,淡雅至极却不清冷的神仙,才能符合此人气质。
若是额间点上一枚朱砂,再夹上俩耳坠,简直就是观世音本人了。
恰逢万岁寿诞,他正愁着寿礼该备什么,费尽心思的攒局,就是想让崔文鸢给家里画师打个样。
石锋悄悄地看,虞景纯只稍一想,就知道他打着什么算盘,他心神一动,眼睛亮亮地说:
“顺便给我也画幅,就不用观世音了,普通人物像就好。”
他说着朝虞幼文微偏头,石锋福至心灵,连声应是。
虞幼文搁了酒盏,仰头看向二人:“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聊画儿呢。”
虞景纯也敷衍他,不过态度好多了。
席上除了这二人,其余都是武将,酒喝得痛快,戌时末便散了席。
虞景纯拉着人上了轿,虞幼文点了琉璃灯,翻出内阁节略,忧心忡忡地说:
“我们提了那么多人上去,可弹劾林烬的人却不见减少。”
“其中有些很可能出了纰漏,若此事不能彻查,怕是后患无穷。”
虞景纯凑过去看,不以为意道:“听说辛捷无功而返,四哥还没抓到,几本弹劾奏折而已,”
“父皇不会对林烬怎样,顶多是训斥几句罢了。”
虞幼文皱了皱眉:“怕的是以后。”
虞景纯扯唇一笑,飒飒的,一口白牙衬着两汪梨涡,有锋芒初露的凛然。
“以后有我呢,你怕什么,等日后功成,这些只是大象身上的虱子,不足为虑。”
第35章他身上的疤,你怎么知道
太天真了,虞幼文瞧他笑得纯然,不由叹了口气。
他用胳膊肘捣了一下越靠越近的人:“坐远些,”虞景纯挪了挪屁股,又听虞幼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