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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幼文看见了,不应该是高兴么,怎么瞧着跟那些比输了的士兵一个样。
应该是吓到了,林烬猜测。
他缠着问了几遍,确认虞幼文没嫌弃他,确认明天还可以来,才捡起衣衫往身上套。
虞幼文的目光追逐着他肌肉分明的腰背,林烬背部都是疤痕,可却一点都不吓人,看着还挺带劲。
他神情复杂,嘴角往下微微一撇,像是艳羡,又像是嫉妒。
虞幼文负气地甩下床帘,遮挡住视线,倒在凌乱的被褥里。
林烬穿好衣衫,撩开床帘,就看到他面朝里,悄悄嗅着指尖。
这场景,极为媚态。
要命,他又蠢蠢欲动了。
他怕虞幼文害羞,也没敢出声打扰,恋恋不舍地出了屋,转过屋角,就看到柳秋。
柳秋双手抱臂,靠在廊柱上,两鬓垂下几缕斑白碎发。
虞幼文对她有情义,是那种对长辈的敬重,林烬也就愿意敬着她。
他走上前,还没来得及开口。
就听柳秋语气极冷的说:“离殿下远些,不然——”她拇指抵开剑刃,露出一抹极薄的寒芒。
林烬停顿少顷,冲着她缓缓牵动了唇角:“办不到,柳姨多担待。”
话落,头也不回地走了。
柳秋眼神冷厉,看他出了回廊,脚尖轻点,踏着青石板砖,一拳挥了过去。
林烬听着拳风,偏头避开,反手擒住她的腕,把人往院中摔。
柳秋伸腿勾了廊柱,借力绕回来,一脚跺向林烬胸口。
柳秋虽年近五十,但招式阴诡难测。
林烬在战场上习的是大开大合的武功,常以力量取胜,可这会儿又不能真伤了人。
缩手缩脚的,他嫌打得憋屈。
旋身避开后,他直接抬腿蹬断栏杆。
啪嚓一声脆响,在深夜中极为清晰。
柳秋恶狠狠地瞪他,不出意料地听到房中传来细微动静,她脸色变了变。
林烬看她脚步飞快地进屋,挑了眉梢,悠悠哉地回了书房。
柳秋的话糊弄不住虞幼文,他只消看柳秋腰侧佩的剑,就明白方才发生何事。
他没追问,避开柳秋略带审视的目光,手指微微蜷着,有些不自在。
柳秋立在床前,里间儿的清冷体香,被另一种味道遮住了,一缕缕飘过鼻尖。
她虽没嫁过人,但不是什么都不懂。
那张因岁月侵蚀而皱纹满布的脸,越来越凝重,她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放在桌子上。
“张弛来信,南京织造局没等批条,便私自增设五千多台织机。”
她说完,走到衣橱边翻找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