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视这些?藩王如眼中?钉肉中?刺,你那位卫侯更是虎视眈眈,想着剪除羽翼,削其势力。南璋是吴王谋士,南家?又以家?资供奉吴王造反大业,自然是麒府欲图除之对象。”
“他?舍了不懂事的亲弟弟为质,私底下多番防范,还养了好几个?替身,闹得神秘莫测。而我?不过是其中?之一——”
他?双手握住了谢冰柔肩头,说道:“真正的南家?大公子是个?十分残忍的人,你知晓他?是怎样折辱于我??”
姜藻面上带着讥讽笑意,面色却是愈冷。
“他?不良于行,我?也要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不许我?站起来,有次甚至不许我?入厕,因而使?得我?失禁——”
那些?肮脏的龌龊的无比狼狈往事,就由着姜藻对着谢冰柔说出来。他?手掌不自禁的收紧,捏得谢冰柔的肩骨隐隐发疼,更使?得谢冰柔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
姜藻身量也变化极大,他?原本这么枯瘦,可如今却瘦得皮包骨头。因为南璋常年不良于行,所以四肢开始萎缩,变得很削瘦。如今姜藻这张脸近在咫尺,谢冰柔便看着他?头上一根根的白头发。
姜藻却笑着说道:“还有很多狼狈的事,我?便不说出来污你的耳朵了,你定也不愿意听。”
谢冰柔瞧着他?,说道:“后来,南家?大公子又是怎么死的?”
姜藻唇角抽搐一下,轻轻说道:“他?生了病,自己死的呀。”
世事就是这样的讽刺,南璋野心勃勃,有雄图大志,谋反的勾当也掺和?得津津有味。可这样的野心,却是没有一副很好的身躯做支撑。
他?先是不良于行,只能以轮椅代步,又不愿以自己病躯见人,整日里?深居简出。他?心机愈深,将南家?上下反对他?的一一铲除,虽鲜少现身人前,却愈发神秘莫测。
也许他?对姜藻这样的替身确实有着恶意。
为什么姜家?卑贱出身的男子都?生得俊美?非凡,身体?健康,可自己却身躯日衰,无力支撑那蓬勃的野心。
到后来南璋身子一日比一日要差劲,什么样灵丹妙药也吊不住性命,也便这样折了去。
他?死了,那几个?心腹却慌了神。
南璋手段颇狠,一旦身死,他?这一脉亲随必受清算。
再者吴王虽倚重南氏,但同时也虎视眈眈,没了这位南大公子,指不定南氏基业都?会被吴王吞个?干净。
他?们想了个?法?子,那就是对南璋死讯秘而不宣,又从南璋替身中?寻人继续扮演。
姜藻便会选中?了。
姜藻缓缓叙述前情,唇角亦不觉浮起了一丝微笑,不觉说道:“他?们选中?了我?,我?的机会便来了。其实我?不过是个?傀儡,事后被灭口也不稀奇。可你知晓,我?自然绝不甘心于此。”
他?挑拨离间,惹得暗里?扶持他?的那几个?人相互残杀。这样手腕,他?在姜家?已经练得如火纯青。姜家?那三朵金花明争暗斗,相互仇视,谢冰柔也孤独无依,只能依靠自己。
人性本就如此,南氏高贵,可里?面的人性情也高不了哪里?去。
然后便是借势,其实他?也想搏一搏富贵,可自己身份尴尬,总不能瞒得天长地?久。
所以他?投靠朝廷,斩杀吴王,借着指认附逆清除异己,彻底毁去南家?大公子心腹根基。
然后,他?方才带着南氏残余财富回到了川中?之地?。他?回来时候,南璋也来川中?了。这两?个?身份本是一人,自然是如影随形。
姜藻这样侃侃而谈,说起自己怎样反杀,又是如何的了不起。
谢冰柔其实略略已经猜到了大半了,其实并不怎么感兴趣。
她听着姜藻吹嘘自己身为一枚卑微棋子的极限反杀,是如何的替身噬主,他?获得胜利,还从南氏狠狠咬了一块肉下来。
等姜藻说得停歇,谢冰柔才问及自己最?想要知晓,最?关心的事:“那么阿爵呢?你自是容不得他?了。”
一瞬间,姜藻面色变得很奇怪。
他?手指一根根松了,说道:“你知晓我?这些?年多不容易吗?”
“我?原本是个?健康的男人,精于武技,我?护着你到处走时,便是遇到了一寨子的山贼,也不是什么很要紧的事,他?们也敌不过我?。”
“你怎么不关心我?,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瘦成现在这副鬼样子?你知晓我?坐久了,腿上居然会生疮,我?感觉自己的一双腿开始发僵,整个?身体?都?开始慢慢发僵。好似我?真已是个?残废,站也站不起来了?”
“有时候我?觉得这具躯壳已经被夺舍,我?当真已经是南璋了。”
“可你呢?谢冰柔,我?知晓那两?年你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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