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让寒梅和暖桃准备请帖,特意翻了黄历精心挑选了良辰吉日。
沈朝谨过来请安的时候,还以为谢芳林是在帮他看婚期。
他见谢芳林满眼疲态,显然是看了许久,于是道:“娘,我的婚事恐会生变,婚期不急,您不必如此操劳。”
谢芳林困倦地揉了揉眼,有些茫然地抬头:“啊?你要成婚了?”
沈朝谨:“……”
他低头看了眼桌案上的烫金红请帖,这才发现,竟然全都是邀请来参加沈绾梨及笄礼的。
他娘原来是在为沈绾梨挑选良辰吉日。
谢芳林也才想起,“你的婚期,等你妹妹及笄礼过后再议吧。”
她记得绾梨说过,那不是什么好婚事,迟早会黄的,所以便一直当这门婚事不存在了。
“夫人,宋学士的夫人求见,说是要给平宁县主赔礼道歉。”
暖桃掀帘进屋道。
“先请她去花厅坐会。
叫上绾梨一起。”
沈绾梨就在谢芳林院子里的槐树下看苟戴先生的话本,满树槐花雪白,一串串地垂在碧玉般的枝叶间,风一吹便簌簌落下,甜香四散,也算惬意。
她听到谢芳林的话,便同她一道过去了。
只是她觉得,这个节骨眼,宋夫人不像是来赔礼道歉,更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宋夫人与宋晚妆长得很像,带着书香门第的温婉气质,唯有眼角细纹稍显露年岁。
沈绾梨和谢芳林刚进门,她的目光就落在了沈绾梨身上,眼里不由划过惊艳,笑道:“这位便是平宁县主吧,当真是比牡丹花还要娇艳的美人。”
伸手不打笑脸人。
谢芳林点头,对沈绾梨道:“宋夫人过誉了。
绾梨,来见过宋夫人。”
谁不喜欢别人夸自己好看呢?
沈绾梨过来便笑道:“宋夫人与宋小姐长得真像,若是站在一起,我怕是会误认为姐妹。”
宋夫人有些诧异,本以为这平宁县主盛气凌人,却没想到,她小嘴这么甜?
“今日晚妆上门,听说与县主闹了些不愉快?我先替她跟县主赔个不是。”
说着,她身旁的丫鬟便呈上来一个匣子,里头铺着红布,上面放着一块彩线流苏玉佩禁步。
玉是水头莹润的好玉,彩线串珠,日光折射下精致辉煌。
只是禁步是用于压住裙摆,规范女子行止仪态之物。
只有莲步轻移,坠饰轻轻碰撞,才能发出悦耳的声音,显得体态轻盈。
步行稍急,禁步则叮当乱响,让人自觉失态。
宋夫人这虽是送礼赔罪,却分明是在暗指沈绾梨没有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