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杀了你们!”
鬼胎在琴声的激化下愈发狂躁,原本稚嫩调皮的笑声,此刻也变成了粗糙凄厉的嘶吼。
它凝聚煞气冲破琴声困阻,张牙舞爪地朝着沈绾梨和岑寂的方向而来。
岑寂压根来不及阻止,就见沈绾梨快步直前,直面鬼胎的冲天煞气。
春风猎猎,枝头绿叶沙沙作响,少女月白色的裙裳翩翩而动,明明是明艳端庄的闺中富贵娇花,可此刻岑寂却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西风白马、驰骋沙场的飒飒英气,一时间不由怔神。
鬼胎看到面前纤腰楚楚好似风中细柳般的少女,稚嫩的脸上满是轻视。
“细皮嫩肉的,我先吃了你!”
然而,下一刻,就见面前不胜凉风的少女,双手飞快结印,无数细碎的金光自她掌印间飞出,交织成一张天罗地网落下。
沈绾梨面色冷凝,朱唇轻启:“收!”
鬼胎压根来不及逃,就已被金色大网罩住,狠狠地贴在地面上。
也是几乎一瞬间,鬼胎感受到了熟悉的灵力气息,骤然惊恐了起来:“是你!”
当初,就是这股灵力,将它从母体身上剥离,硬生生将它塞到了另一个人体内藏起来。
那种感觉,就像原本住着华丽宫室,忽然被强行揪出来,塞进狭窄的茅草屋关起来。
若是它能在最初的母体内诞生,将会在吞噬母体的那一刻,拥有更为强大的力量,何至于像现在这样憋屈!
如果早知道眼前的少女就是当日动手之人,它刚才就会转身就跑!
哪还敢嚷嚷着吃掉她啊!
岑寂面上也不乏吃惊之色,他也没想到,如此难缠,闹得他们锦衣卫都抱头鼠窜的鬼胎,竟然在沈绾梨手上不过片刻工夫便已伏诛。
几乎是在金光罩住煞气的瞬间,那道飘荡在卫国公府上空的悠扬琴音,也瞬间消失了。
沈绾梨四下张望,却见云开日霁,天光乍泄,天地广阔之间清风浩浩,却难觅记忆中师父的身影。
“指挥使大人,你没事吧?”
锦衣卫们匆匆跑来,他们亲眼所见重伤的岑寂引开鬼胎,并不放心,于是折返赶来救援。
“无碍。”
岑寂手臂上还滴着黑血,身上的飞鱼服也有好几处破裂,但此刻面无表情好似冰山。
“指挥使大人,明远大师已经来了,我们先掩护你离开此处。”
锦衣卫们将岑寂围护起来,警惕地四面张望,谨防鬼胎忽然出现偷袭。
“鬼胎呢?”
沈晋安的大嗓门从假山后传来。
他手里持着比自己还高一个头的长戟,穿着武将官袍,大步虎虎生风。
在他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一个手持念珠、身着绯衣袈裟的青年僧人。
“区区鬼胎,贫僧这就让它现行,速速制伏它!”
明远大师从袖内取出来一个金钵,朝着空中扔去,金钵竟是悬浮于半空当中,无数金色的佛光自上而下普照。
饶是不苟言笑如锦衣卫们,此刻望着这一幕,也不由对明远大师面露尊崇。
沈晋安则是冷眼看着明远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