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申之就势坐下:“按照约定我付了尾款,掌柜给我交割了房契,该抽水抽水,该上税上税,怎么还需要从长计议呢?”
掌柜陪着笑,说道:“理是这么个理,少东家,哦不,李公子也知道,买个商铺原本也不算什么大事,快则两日便能完成手续交接。可是现在有贵人要插手,我也不好做啊。要是李公子此番能够高抬贵手,忍痛割爱,王某愿意五倍退还定金,然后再给公子物色一间上好的铁匠铺,原价转让给公子,我店不抽一分利润,再代公子缴纳商税,公子意下如何?”
要说牙行掌柜开出的条件,已经非常优厚,赔钱赚吆喝。
若是没有柔福帝姬这档子事儿,李申之不同意就是个傻子。
可他现在的主要目的已经不是铁匠铺子,而是柔福帝姬,所以不能答应。
李申之说道:“掌柜是个敞亮人,那咱也明人不说暗话。我今天来,就是想斗一斗那柔福帝姬!”
说罢,把自己皇城司的牌子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冯益新给他的一个牌子,正经的皇城司对外公干的身份证明,类似于警官证。
掌柜的一看那牌子,心里叫苦不迭。
神仙打架的事儿,好死不死地把战场选在了自己家里,真是无妄之灾。
现在的他左右为难,哪个也不敢得罪,偏偏两家还都逼着他选边站。
倘若来的是一个普通的富家子弟,掌柜倒也不怕。能在临安城把生意做起来,谁还没个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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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皇城司着实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存在。
一个处理不甚,招惹了皇城司,背后的东家一定不会为了他一个小小掌柜跟皇城司翻脸。
最好的结局,也是把掌柜送出临安城,调到别的州县里去。
掌柜在临安干了十几年,一家老小都在这里,自然不愿意换地方,是以一直曲意逢迎,想把这场事端化解掉。
事到如今,他算是看明白了,这根本就是个不可调和的矛盾。
“我知道这事你已经尽力了,我也不难为你。”李申之把银子推向了掌柜,说道:“这些银子你且收下,若是那柔福帝姬找到你,全推到我身上便是。强买强卖的名声,我李申之还担得起。”
李申之现在越来越喜欢纨绔子弟这个名号了。挂着这个头衔,办事可以胡来,简直不要太爽。
牙行掌柜没敢收钱,让牙郎取出地契,交给了李申之,签字画押,顷刻间完成了交易。
临走时,李申之说道:“本来收个铁匠铺子而已,买在东家也行,买在西家也成。本少爷就是看不惯那柔福帝姬欺压良民!”
撂下一句狠话,李申之扭头便走。
留下牙行掌柜坐在桌子前,盯着那一袋银子,仿佛一块烧红的铁块,只觉得烫手。
“罢了,既然是伸张正义,老夫便陪他耍一遭吧!”
掌柜找了一个可以安慰自己的理由,拾起银袋揣入怀中。
……
牙行耽搁了个把时辰,天色还早。
巳时二刻(10:00)正是工作的大好时光,应该把最美好的光景用来奋斗。
李申之一行人步行不远,来到了铁匠铺。
铁匠铺子敞开着门,门口的炉子熄了火,一老一少两个精壮汉子正在掏炉灰。
门口的墙上是展示柜,挂着大大小小的铁锅,菜刀,剪子,火钳,全是家常用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