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上的小戏起了《南柯记》,徐润点的。
她点完戏,羊惠文脸色就沉了一瞬。
“我也喜欢《南柯记》这出戏,最叫人……”
“我倒喜欢那些热闹的武戏,一会儿点上一折《樊梨花出征》才好呢,今儿是给王娘子接风的宴,热热闹闹不更衬景吗?”
萧蘅一面吃茶,一面不动声色就把萧荔的话给拦住了。
萧荔撇了撇嘴,竟不驳她。
萧萦看了萧蘅一眼,视线又不经意的从羊惠文身上扫过:“也是,方才还说起练功的事情,点一折武戏确实衬景。”
徐润哦的一声,淡淡的,不跟她拌嘴,也懒得看羊惠文,只问王曦月:“你真要找我陪你练功,还是说嘴的?”
“自然是真的。”
就算方才只是嘴上说说,这会儿也不能说她是说嘴的,根本没那个想法。
“只是徐娘子住在宫里……”
“我过些天就搬出宫住了。”
徐润捧着白瓷小盏也不吃茶,指尖在盏边缘处的描金上摩挲着:“姑母给我选了个宅子,从昭阳殿拨几个伶俐的跟过去,我自己住。
我在宫里住了大半年了,迁都前就去了大名府,一直住在昭阳殿。
那会儿本来就说不合规矩,陪姑母几日就要搬出宫,刚好赶上官家要迁都,官家才说也不要折腾,叫我跟着住在昭阳殿。
迁都后又忙得很,怕外头乱,才又住了这么久。
宅子姑母早就看好了,估计这几天也收拾妥当,我就能搬出去。
你真想跟着我练功,我可早起半个时辰到侯府来寻你,或是派了车子来接你到我家去。
也没有人拘着咱们。
我到你家老太太那儿去回禀。”
她一板一眼,这事儿很放在心上似的:“我看你根骨确实不错。”
裴清如和裴清宛对视一眼,还是申令虞试着解围:“徐娘子也能看出人有没有练武的根骨吗?”
“能啊,好比你就不成,王娘子根骨却不错。”徐润挑眉看她,“其实裴二娘子也成,但我看她没这个心思,倒浪费了一身好根骨。”
裴清宛啧了声:“成天早起练功多辛苦啊,再说了,我家中兄弟们也都练功,何必费这个事儿,你俩一来一回的,麻烦的不得了。”
徐润好像对这些事情都很随意,顺着裴清宛的话就说:“那我住在你家也可以啊。”
裴清宛实在没想到她还有这说辞,被噎了一下,顿时无话说。
裴清如又给自己添了半盏茶:“看阿月吧,我估计她就是练功,怕也是隔三差五的,如今设宴见过诸家郎君女郎,往后接人家的帖子去赴宴,也未必得空,每日忙来忙去,估计她也起不来。”
没有半个字是推脱的,但每句话的意思都是拒绝。
徐润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羊惠文拉着王曦月问她:“练功这事儿累得很,我幼时也练过两年,实在遭不住,你真不怕辛苦啊?昨儿你出宫后,姑母直说喜欢你,还叫我多带你进宫玩呢。琴棋书画那些,你喜欢哪样?”
“羊娘子这话怎么像是抢人似的呢?王娘子倒是香饽饽,才见一两回,就叫两位娘子争起来啦?”
徐润听了萧荔这话,不阴不阳的冷笑了声。
萧萦秀眉蹙拢:“五娘,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