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然,他还能使坏,玉佩毕竟也算贴身之物,他轻而易举偷走,少不得在女郎身上……”
“住口。”
裴令元懒得听他后面那些,淡淡打断他,斜扫了一眼过去。
裴令泽自知失言,面上挂不住,掩唇咳嗽了两声,别开脸,果然不再说。
王曦月心道这大约就是人家说的,心中有佛,见万物皆佛。
裴令泽心里都是那些龌龊事,便遇上这样的事情,也想的下流龌龊。
赵旺儿的一半心思他的确猜得对,可后面这另一半,那就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他也说得出口。
裴令元缜着脸去看王曦月,语气却柔缓:“表妹才来凤阳不久,阿娘在给你置办产业,从前跟着姑母的胡叔他们都有了安置的去处,但外头办事的,或是在府上当差跑腿替你回话的,你自己要是中意,我可以帮你安排人打听打听这个赵旺儿。
他要是人品不堪,那就算了。
要真是被他阿娘的病症逼得这样,他是真心感激表妹,以后也肯替表妹好好办事,留在身边当差,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他肯忠心耿耿的替你办事,又能靠自己的本事挣钱,一则不用去沿街乞讨,二则也不用怕他再走这样的歪路子。”
对他来说,似王曦月这个年纪的女孩儿大多都是心软的。
她在王家的遭遇和经历再不好,再磋磨人心性,骨子里也还是心软耳根软。
见了赵旺儿那样的,未必真狠下心来。
所以才有此一问,免得她心里真的这样想了,又有别的顾虑,不好开口。
结果没想到王曦月不假思索就摇了头说不用:“他人品好不好,跟我没关系,能因为家里条件不好出来偷一次,就能有第二次。
我晓得原也不该一竿子把人给打死的,只是这样的人,我怎么敢留在身边听用?
都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虽未必是君子,这个道理却也懂。
表兄是怕我心软,想帮他,所以给了我这个台阶叫我下。
可我心里真没那样想。”
这确实出乎裴令元意料。
他眼底掠过笑意。
裴清宛就接了王曦月的话,也说正是:“他这年纪已经能上工挣钱了,方才你们没来之前,我们也问过,他就是好吃懒做,不肯好好干活赚银子,才在外头沿街乞讨度日的!
阿兄这样的心思还是快算了吧,别再弄个祸害在阿月身边,还不够叫人操心的呢。”
裴令元挑眉去看王曦月:“你问过他?”
王曦月笑着说是:“他说他家里困难,我就想他怎不出去上工赚钱呢?除非是他好吃懒做,便不会再有其他的理由了。他也知道躲不过去,还算老实,我问了,也就说了。”
裴令元眼底笑意更浓郁起来,旋即说好:“那就听表妹的,此事是我思虑不周,表妹当我没说过吧。”
她的确是他见过的最周到的小娘子了。
确实哪里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