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过是觉得我早前亲自到河间府去接她,替她撑腰出头了几场,她也没有好好谢过我,一点小心意,做了这些,当然没有你们的份。
我说这是分出高下你不用心里难受,事实如此,谁让当初祖母叫你随我一同往河间府去接人,你嫌路远不肯去呢?
如今我得了这些谢礼,你来眼红什么?
偏还要跑到表妹那里去要,岂不是明着告诉她,她如此行事很不周全,厚此薄彼,你心里不痛快吗?
你再吓着她。”
裴令松听的一愣一愣的。
好半晌,他拍着自己后脑勺:“就送了你几样东西,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呢?”
裴令元懒得理他:“我就不跟你说这些道理,那有一样你总得明白吧?人家送你的叫心意,你主动去要的那叫巧取豪夺,不懂?”
“我可没想——”
裴令松瞳孔一震,旋即连连摆手:“我不要了还不行吗?值得大兄给我扣这么大一顶帽子下来,我脑袋小,可戴不住!
你别说得像我要欺负表妹似的,传到祖母耳朵里,又要骂我。”
他嘟囔了两句:“那让我看看总行吧?”
裴令元低头写字:“又不是给你的东西,你看什么看?”
裴令松嘀咕着说了一声小气,还杵在那儿不肯走。
裴令元又啧声:“行,你不走,正好我来问问你,表妹送我东西这事儿,你方才说家里如今都知道了,是怎么个意思?”
“就是大家都知道啊,底下的婆子丫头也知道。”
裴令元手上狼毫笔一顿:“不是阿娘说给你的?”
裴令松摇头说不是:“我去给阿娘请安的路上就听见她们说起来,还叫住了人问了两句,不过她们也没说什么,本来好像也是从阿娘屋里传出去的,毕竟表妹一大早还拿给阿娘看过呢。”
那也不算什么大事了。
要是底下的奴婢私下议论,这事儿就得管一管。
现在看来阿娘都知道,也没不叫她们说,想来没什么不中听的话,那便无妨。
裴令元才哦里一声,重新执笔:“行,我知道了,你去吧。”
裴令松扑了个空,东西也没见着,情绪低落,整个人蔫儿头耷拉脑的。
他正要走,双瑞手上端着个托盒进门,托盒上放了一只白瓷小碗,碗里盛着半碗汤,香气扑鼻而来。
裴令元也闻见了,心道今天这都是怎么了,一个两个的,他没有要汤。
“谁送来的汤?”
双瑞目光闪了闪。
方才在门外,三郎与郎君说的话他可听的一清二楚。
他隐约觉着,郎君是不想让三郎对表姑娘的事情过分上心的样子,这碗汤——
双瑞眼神闪了又闪:“奴才见郎君在写字,怕郎君一会儿肚子饿,刚让后厨上做的。”
裴令松目光收回去,再没看那碗汤,同裴令元辞过礼,转身出了书房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