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兴庆宫不远的地方,一座新起的宫殿里外匆匆忙忙,不知其数的宫人进进出出,不断收拾准备着,势必要将这座新宫殿装点得富丽。
只是宫殿正门上,还没有牌匾。
“娘娘,陛下说了,这座宫以后就是您的寝宫,您想取什么名字,就叫什么!”清州公公站在宫外,对昀笙笑道。
昀笙细细打量着这个属于自己的新家,目不转睛,表情沉静如水。
倒是一旁的云团和步莲都十分高兴。
“主子?”
“没什么。”昀笙心中叹息,“多谢清州公公,只是我还得再仔细想想。”
“是,您什么时候想好了,差人和奴才说一声就好了。”
云团为昀笙拢了拢衣领,等别人都请安走远了,才低声问道:“主子,您不高兴吗?”
“只是觉得太好了,不像真得。”
一想到那一日季迟年说的话,昀笙便觉得有一块大石头堵在心口,沉沉地往下坠,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跌落下来,和眼前的美好一起摔个粉身碎骨。
娘,到底是不是给陛下下蛊的人?她和这些事有没有关系?
理智告诉昀笙,她应该将这些告知温礼晏,让皇帝集结举国之力去查真相。可是另一方面,她又惶恐这一切是季迟年离间他们二人的阴谋。
毕竟如今除了季迟年,只有她能安住皇帝的病了。
“云团,你是几岁到我们崔家的?”
“主子,我是八岁的时候被老爷带回府伺候您的。”
“那你可曾听说过我娘的事情?”
云团摇了摇头:“不曾听说。”
往日她也好奇过,还向着年纪大的姐姐和妈妈们打听过,可是众人都只说:夫人早逝,老爷对夫人用情至深,我们寻常不要提及夫人,免得夫人伤心。
之后云团便不敢再问了。
昀笙想了想:“待封妃大典之后,你去给伯府下一张帖子。”
也许伯府那边会知道些什么。
“是,主子。”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之间便到了十二月十六日,大吉大利,宜嫁娶,宜出行。
太常寺和礼部的官员,早已经派遣了亲礼官手持受册宝仪,告于太庙。
大红灯笼铺路,金车玉轮迎亲。昀笙换上了喜服,身上的嫁衣仿佛云霞织就,大梁的风流气象,都凝结在了娘娘眉心摇晃的垂明月了。她被宫人扶着入了花轿,在正殿东门停下,受了司爵的祭酒。等一切仪式走完了,方被礼官领着入了新宫。
贤妃娘娘的宫殿,名为永安宫。
永安永安,寄托了昀笙心底最深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