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不好动手,偏襄宁那个蠢货送上门来,把崔昀笙传去公主府,给了她动手的机会。
可没想到,父兄别有私心,在知道崔昀笙是司药官后,没有如她所愿第一时间杀了崔昀笙,而是逼迫她说出陛下的脉案。
他们和姑母,是真真正正地离心了,想背着姑母,对皇帝动手。
更超出她意料的,是这个崔昀笙竟然如此滑不溜秋,又十分命大。都这种境地了,还能哄得人殊死保护她,最后捱到章柘和禁军赶到,还捅出了那镖局的首尾。
萧应雪得到消息,不由得为愤恨。
不仅没杀了崔昀笙,反而让她间接性地立功了。
早说了直接杀了就行,爹爹他们非要多此一举!
如今皇帝愈发珍视崔昀笙,护她像护眼珠子一般,更不好动手了。
没等到想好接下来如何是好,延寿宫就请人来了。
姑母竟然知道得这样快。
“应雪实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萧应雪只不承认,“我在这深宫之中,一切只依靠姑母和爹爹。”
太后的目光扫过她流着冷汗的额角,微不可闻地笑了。
嗯,现在知道打死不承认了,比以前那个直来直去的傻脾气强。
“罢了,你回去吧。”太后道,“马上就是千旈宴,你身为贵妃,既是嫂子也是表姐,也该为襄宁择婿用点心,将功补过。”
大宫女将一个锦盒呈到了贵妃手边。
这是……
萧应雪惊疑不定。
“你爹背着哀家擅自行动,反而丢失了一枚好棋,如今你这做女儿的再不为他及时补救,我看这萧家的窟窿是越发大了。”
“……”
萧应雪望着手里的东西。
千旈宴,虞家。
“你去吧。”
等到萧应雪离开,太后才幽幽地叹了口气。
“一家子骨肉,如今却互相算计起来了,大哥他糊涂啊。”
高明泰低声道:“娘娘这么多年以来在宫里受的苦,丞相哪里知道呢?”
只有他这个跟了几十年,无数次陪她出生入死的阉人明白。
“若是哀家的阿旻还在,如今哪里还需要这样殚精竭虑?”太后声如呓语,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痕迹。
她也不用这样被母家裹挟,被兄长算计。
俄而,她收敛了所有脆弱,冷笑一声。
温礼晏是她的棋子,为了把这小子的命拉回来,又保持着没法痊愈的现状,耗费了多少心血?大哥这就想摘果子了,想得也太美了。
“萧应雪不中用了,得让崔昀笙早些入宫。”太后摸了摸鲜红的丹蔻,“既然陛下喜欢她,可以忍得住不碰别的人,总不能连心上人也能搁置吧?”
扶持萧应雪这么久,她的心还是向着她爹,以后有了儿子,自己这个姑母倒是被他们父女架空了。
还不如转向无依无靠好拿捏的崔昀笙。
谢砚之对这女子也有意思,正好可以拿她离间了皇帝和北定军,一举两得。
“听说宫中新来了南海珍珠磨成的珍珠粉,养颜最好。崔女官受了伤,传哀家的旨意,将那珍珠粉送去她那儿,让她好生将养着吧。”
“是,娘娘。”
这样的抬举,用不了多久,后宫嫔妃们都会注意到这个司药官,在太后和皇帝心中的不同。
崔昀笙,她不争也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