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颤颤地连问了好几个问题,以确认事情的真实性,她希望从对方的回答中发现一丝信息差,但结果非常遗憾。
牙齿不自觉紧绷,眼泪落得悄无声息。
她位于前台,是门面,是比花瓶里的鲜花还要亮眼的存在。
但一时间,体面全无。
通话还在继续,对方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变化,只安静地等待着,并未冒昧催促。
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的悲伤毫无意义,礼貌道了声歉后,让对方稍等,然后保留通话连通了秦渝的办公室。
“什么事?”秦渝的声音如往常一般公事公办。
“秦律,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电话,需要您接听一下,我现在帮您切进来,行吗?”
尽管林林已经下意识拿出专业素养,还是让秦渝听出了些许不对,他下意识蹙眉,“关于什么?”
林林有片刻的停顿,然后很郑重地回答:“小辞哥。”
是很意外的答案,秦渝停留在面前资料上的目光当即虚焦,几乎毫不犹豫地说:“切进来。”
“好的。”
电话切进来了,对方先是做了自我介绍,并表示之前有直接联系过秦渝本人,但电话被挂断了。
号码是海外来电,秦渝只是习惯性地按下了挂断键。
也不是所有来自海外的电话都会被他挂掉,他有央求过温辞留给自己一个联系方式,但那人的名字从来不曾闪烁在手机屏幕上。
对方先确认了一下秦渝与温辞之间的关系,最后才说明来电用意。
秦渝自始至终都是沉稳冷静的,哪怕听到温辞的死讯。
整个世界在很慢很慢地发生变化,变得失真,变得空茫。
他听不到任何声音,看不见任何画面。
脑子一片空白,无法思考,仿佛快要失去意识,但又有些发紧发疼。
心脏同样,像是被紧紧束缚着浸在了冰桶里,渐渐麻木,似乎转瞬便会停止心跳。
对方留给秦渝足够多的时间反应之后,试探着轻声开口,等来的是寂寥无声。
再是四声带着歉意却又不得不叨扰的“秦先生”,终于换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应答声,仿佛对方这才想起呼吸,想起生命还得延续。
“确定是他吗?”
秦渝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但那种沉寂的悲伤哪怕远在万里之外,也成功地落进了庄严的传达室里。
工作人员不由地说了一声抱歉,然后才回答说已经确认过身份,那言语之中尽是遗憾。
答案很残忍,秦渝没再接话。
他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还能说些什么问些什么,嗓子被千言万语堵着,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疼痛感源源不断地传达到颅内,只是将将可以忍受。
“我们打算将他的骨灰送回国,您方便。。。”
那边话还说完,秦渝匆匆打断,“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