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儿有错,鸾儿知错了。”
看着哭红眼的人,皇后神色漠然,“错哪儿了?”
“鸾儿不该吃醋。”魏鸾低着头抽抽搭搭,“不该小心眼儿地做那件事,大婚首日便惹得殿下不高兴。”
“没有做到正妻该有的气度,鸾儿辜负了姑母的教诲,也愧对双亲多年的教导。”
皇后收回目光,淡然地摸着自己护甲,依旧那份清冷神色,“所以你是为自己动用了心思手段后悔了是吗?”
魏鸾惭愧难过,眼眶又充满泪水,“姑母不知,闺中时我曾常听母亲说起高门大宅里的杂碎事,谁家的主母善妒不容人、谁家的正妻苛待妾室,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以往听到这些我挺不屑的,我就想啊,能做高门正妻的女子都是大家出身,哪个不是读女则女训受着最好的教导长大,争风吃醋这种事情哪是大家闺秀该做的。”
“那些个妾室们都是小门小户女,没受过教养,她们懂什么,身为正妻岂能跟这些个小妾置气,那是降了自己身份。”
魏鸾泛着泪光的眼里是回忆过往的神采,她笑得凄凄楚楚。
“我就告诉自己,我将来做了正妻,必定宽和待下,绝不与妾室吃醋拈酸,为丈夫掌管好后院,做一个最最贤德的主母,让所有人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嫡妻风范。”
“我自小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要求自己的,可”
魏鸾说着神色低迷了下去。
在她真正喜欢上一个人后,突然生出一种感觉:她是否真的能接受对方有别的女人,还做到对那些女人大度包容?
直到听说倾慕了多年的男子心有所爱时,一种从未有过的酸酸的感觉布满胸腔,细密如针扎又汹涌似烈火,让她痛恨却又无法言说。
“我一想到太子像我喜欢他那样喜欢那个女人,我……”
魏鸾哽咽,眼泪又簌簌流下,“我心里生出一种无名的妒火,有酸涩,有嫉恨,有不甘,把我烧得苦不堪言。”
想到太子为了对方连性命和储位都能不要,想到他们二人曾无数次亲密欢好。
“我恨不得、恨不得将那女人千刀万剐,剥皮抽筋,饮其血啖其肉,甚至哪怕这样都解不了我心头之恨!”
魏鸾捂着脸呜咽痛哭,皇后没有开口,只静静看着她,直到魏鸾平静下来后继续道。
“我发现自己有这种心思时也很害怕,我不止一次问自己,怎么会生出这种可怕念头?”
“我很惭愧,深觉自己对不住家族这么多年来的教养,对不住一个高门贵女该有的品行,对不住自小习的妇德妇功。”
可这种感觉是真实存在的,她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那些当家主母那么容不下妾室。
因为但凡一个真心爱慕丈夫的妻子,都容不下丈夫身边的其他女人,尤其是受宠的那些。
“我好想殿下只有我一个女人,希望他能爱我疼我珍惜我,完完全全的属于我一个。”
尽管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别说太子了,就是寻常男子都能三妻四妾,原本从小就知道且习以为常的事,而今却让她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