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来就把她想说的话堵死了,令颐知晓这定是猜到了自己来意,于是低头哦了声便转身离开。
这就走了?越王没好气,果真不帮忙就不配被搭理。
一声站住,令颐立即停下脚步折身返回。
瞧着女子行云流水的举动,连贯得没有一丝卡顿,分明是料准了他会留人,合着刚才她是故意离去的,就等着他主动开口。
越王窝火:她是懂拿捏的。
丢下手中卷宗,冷冷道了句有事直说。
“太子薨世,待丧仪完毕后东宫的人定会被遣散,我想知道我妹妹会被如何安排。”
越王对此不意外,就知道无事她不会主动前来,更料到她会问这个。
在楚国,天子驾崩后妃嫔们安置规矩:膝下有子的可随儿子王府居住,生育过女儿的也算为皇家开枝散叶,可在宫中养老;无儿无女的则要剃度出家,为天子守身祷告。
“父皇以天子之礼为太子下葬,依惯例,你妹妹十有八九会被安排出家。”
令颐听的焦急,“妹妹还那么年轻,遁入空门实在……”
说着小心翼翼看向男人,轻声相求道:“可不可以打点下关系,重新为她安排个好去处。”
“你还真不客气。”
靠在椅背上,越王嗤嗤笑着,“可以啊,我不介意把人要过来,你们姐妹共侍一夫。”
南缃做过太子的人,怎可能再改嫁对方兄弟,知道这人是故意的,他还有心思说闹话,这让令颐有些气恼。
“我朝有礼制,你凭什么认为我有能力做此事。”
收起谈笑,越王语气淡淡,“我又为何要帮你。”
令颐诚恳道:“我知道是给你添麻烦了,你若不肯帮忙我没资格怨恨,若愿意帮忙我会感激你。”
“至于有没有能力做此事,毕竟太子不是天子,伺候的女子不照后妃那般安置应该也能说过去。”
看对方脸色不错,令颐继续道:“太子已故,谁人都知你日后身份,就当是自己得了……”
得了势心情好,给别人些恩惠。
后面话令颐没好说出口,适时闭上了嘴。
可心明眼睿的越王怎会听不明白——她是在暗讽他窃喜太子病逝吗?
男人当即变了脸。
他承认自己对皇位有野心,也承认太子的死给他腾出了位置。
中宫没有嫡子,他与太子都是庶出,二人皆天资聪颖,出身和才能伯仲之间,作为皇室最耀眼的两名皇子,人人都知下任君王必出自他们两人之间。
在皇室这种地方,这无疑让兄弟俩感情变得微妙隐晦。
他不记得这种感觉是从何时开始的,仿似自懂事起便存在,久而久之,兄弟两人间便形成了一种不言而喻的潜在竞争。
他也想过,这也是因自己对皇位执着才如此,否则也可像与世无争的明王一样与众兄弟亲密友爱。
可,他偏就生来对皇位有野心。
他清楚自己的心,更会争取自己想要的,但从没为此不择手段过,他会努力做到最好,努力博取父皇看重,向世人证明他配得上那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