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白实在是太瘦了,我手上不敢太用力,如同抱着一个稀世珍宝一样,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将他摧折。
陆双元正叼了根野草,懒懒躺在林子口望天,听到脚步声往后斜睨了一眼,看到我抱着杜白的身影后,吓得口中的野草掉落在地上,手忙脚乱地站起来,困惑地抓了抓头发,“……你这是在做什么?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女子横抱男人的,实在有趣。”
杜白到底是个成年男人,即便再轻,一路抱过来我的手臂也无可避免地发麻。我没好气地冲陆双元翻了个白眼,“别说那么多了,快点回客栈!”
陆双元视线触到杜白袖口的血迹,明白发生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不由分说地从我怀中把杜白抱过去,吩咐我跟上他,施展轻功回到客栈。
郎中给杜白把完脉,长叹一口气,一边摇头一边收拾药箱,“实在对不住,公子的病情太过严重,需要几味昂贵的药材调理,但是在这穷乡僻壤那几味药根本找不到,老朽实在是无能为力……”
我因为额头上的刺青昏过去了好几天,为了赶时间,韩君裘他们在我还昏迷时就开始赶路,以防万一,在马车上备了不少的稀世药材。
想到这里,我连忙拦住郎中,“老人家稍等,我马上回来。”
我跑到楼下的马车旁,找到放物资的那驾马车,将放着人参、鹿茸等药材的小木箱抱在怀中。韩君裘正站在二楼客房的窗边,见我的动作拧眉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并不理会他,一路小跑回去。
在我手忙脚乱快要打开箱子时,旁边伸过来的一只手压在箱子上,韩君裘的声音透着冷意,“谁允许你动我教东西?”
我声音带着溃然与无助,“杜白快不行了,得拿药救他,不信你看。”
韩君裘瞥了一眼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杜白,语气却愈发漠然,“那又如何?死了只能怪他命不好。这些药我就算喂了路边的野狗,也不会给他。”
愤怒与害怕一同冲撞着我的内心,若不是时机不对,我怕是会忍不住拔剑刺过去。
“你不是说了我可以差遣任何人的吗?”我的声音有些发抖,却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更冷静,一字一顿道:“现在我命令你,松手。”
韩君裘定定看了我一会儿,最终还是慢慢将手松开。
我赶忙将箱子在郎中面前打开,郎中的眼睛一亮,检验了药材的真假之后,挑出了其中的几个去后厨煎药。
药渡入口中,杜白微弱的呼吸逐渐平缓下来,我坐在床侧看着他即便昏过去也紧皱的眉,心中五味杂陈。
韩君裘正在外面走道上和陆双元说什么。
我走过去恰好听到他的诘问。
韩君裘:“你为什么要带她过去?你明知道那个姓杜的也在那里。”
陆双元说了什么我听不清,韩君裘闻言沉默片刻,最后冷哼一声走开。
陆双元一转身,恰好和我撞见,他的面上不见丝毫尴尬,笑着问我,“怎么出来了?杜白身体情况怎么样?”
“好很多了,”我倚在门框上,半偏着头望向他,“杜白醒了之后,如果问起我,你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