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白说事件逐渐明朗,白日里不再外出。
但我还不懂到底哪里明朗了,缠着杜白问,他半点不肯透露。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贺之识在这天请了一个画师为我们两个人画图,想要画我们两个人穿喜服喝合卺酒的画面。
杜白闻言毫不犹豫断然拒绝。
贺之识也不生气,瞥了一眼杜白垂在一旁的手,“我明白了,大舅哥一定是想亲手忙我们两个人画?我听娘子说了,你工于书画,尤其擅长画人像。”
我有些恼了,“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这个?还有,我们两个还没有成亲,你现在喊我娘子于理不合,李嬷嬷都说了,明白吗?”
贺之识伸出一只手,故作亲昵地揉了揉我的发顶,“绣月平日里这么叫你也没生过气,怎么,现在在你哥哥面前害羞了?”
我刚想让他安静闭嘴,突然间意识到一个不得了的事情,奇怪地问:“你的手怎么没之前那么冰了?”
不仅不冰,而带着温热。虽然这股热气比之正常人低上不少,但也绝对算得上是巨大进步。
贺之识弯起的双眼中涌进真实的笑意,“我吃了大夫开的药。冬天太冷了,我想试试能不能熬到来年夏天,这样你也能少受点罪。”
神经病,谁要给你陪葬啊。
可是不得不说,贺之识笑起来很好看,跟稚气未脱的孩子露出纯真的笑容一样耀眼。
正吐槽间,杜白突然走上前抓住贺之识的手腕,目光冷然,吐出一句话,“我给你们画,但是画得不好。”
“没关系,林白兄,你的心意到了就行。”贺之识笑盈盈地回应。
我震惊地看向杜白,他却避开我的目光,走到桌前研磨去了。贺之识还在火上浇油,揽住我的肩膀将我带到一旁,“娘子快点,别让哥哥等久了。”
见杜白始终没有看向我这边,我只好认命,垂头丧气的跟贺之识在圆桌旁坐下。贺之识抬手在玉杯中倒满酒,我拿起来闻了闻,闻到刺鼻的辛辣味不禁皱起了眉。
“娘子,该交杯了。”贺之识在一旁提醒。
我皱了皱眉,将杯子抬起来穿过他的手臂,嘴巴轻轻碰到杯子边缘,装出在喝酒的姿势。
我拿眼睛偷偷瞄杜白,他只是偶尔会抬头看我们这边一眼,很快又低头在宣纸上作画。我摸不准他在想什么,心里七上八下十分忐忑。
很快,杜白将笔放下,抬眼对我点了一下,“我已经把你画好了,你把酒杯放下来。”他一边说着,一边转头看向贺之识,“还请贺公子保持这个姿势不要动,我要开始画你了。”
贺之识只是笑着不说话,只是笑容看上去有些森冷。
我活动着有些发酸的手臂,踱步来到杜白身边低头看他作画。很快,我就明白了他的意图。他画贺之识画得很慢,每画一笔都要停下来沉思许久。
时间一点点过去,维持着同一个姿势不能变化的贺之识嘴角的笑收了起来,目光沉沉地看向杜白,凶狠得像是要在他身上刮下来一块肉一样。
“好了没有?”贺之识问。他的手臂已经开始轻微颤抖。
杜白回答的语气很温和,但是话却不怎么好听,总是让他再等等,很快就能完成。贺之识的手臂抖得愈发厉害,连杯中的酒都飞溅出来几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