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走近后才发现,枕在她腿上的男人早就死了,因为穿着深色衣服,再加上天色比较暗,胸口处的血竟然到现在才发现。看他的表情,一定是至死都没有想到,一直深爱他的女人竟然会对他下杀手。
就这么……结束了?
我直愣愣地盯着地上的两个人,心情无比复杂。这个院子中也栽满了梨花,风一吹,簌簌的花瓣覆盖到两个人的身上。
“走吧,接下来的事情不由就我们管了。”
我对着杜白点点头,跟在他身后沉默地穿过密道,回到自己的院子中。
第二天一早,我们两个人去大堂见贺父贺母。一是将案子暂时了结,二是向两位老人辞行。
桌子上放着一张展开的信纸,贺母坐在一旁,眼睛哭得很肿,贺父也一下子苍老许多,背上像是有块巨石压下来,佝偻着身子,再不见之前的风度。
“都怪你,都怪你非逼着女儿嫁给孟经堂!就为了你‘信守诺言’的好名声,你让两个孩子丧了命,你个刽子手!是你杀了他们两个人!你还我女儿、还我女儿……”贺母捶着贺父的胸膛发泄,说到最后又哭了起来。
贺父也不辩驳,只是如雕塑一般静默坐在那里,背越发佝偻。
因为今天所谈之事十分隐秘,贺家奴仆早就被挥退,也无人通报我和杜白的到来。我们两个人站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等贺家二老情绪稍微平复下来,才故意发出声响走进去。
贺母赶忙擦了擦眼泪。贺父也抬头看向我们,嘴巴剧烈颤抖着,过了好久才说出话来,“三个人的尸骨我已经派人去收敛,后续的赔偿我们也一定做好。只是,这件事可不可以不要捅出去。这些年,茹儿受刘氏胁迫,我们分毫不知。这件事外面不知情的人一定会怪罪茹儿,老身不想否认茹儿的错,但是我不想她死后还受人唾弃……”
贺母赶紧眼巴巴地看向杜白。
杜白避开了两个人希冀的眼神,轻声道:“我是替李大人做事,决定权并不在我手中。不过你们放心,你们的想法我一定会如实转述给李大人。”
“这就好,这就好。”贺父喃喃重复,抬手悄悄抹了抹眼角。
等这件事商量得差不多,我站起来对着二老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我隐瞒身份欺瞒二老在先,不奢求二老能够原谅,只是求能够解除与贺公子的婚事,恢复自由身。”
贺父苦笑一声,“你既然用的是假身份,婚事自然不作数,本就是自由身。”
我原本只是想把真相说出来,说不定心中的愧疚就会少一些。但是听着这句话,心里更加难受了。
一只手勾住我的袖子,我朝旁边看去,杜白对着我轻轻摇了摇头。
他让我不要难过。
我心中一暖,还未来得及回应他,主座上的贺母突然开口。
“你既然要辞行,也好好同之识说清楚。他是头一次喜欢上一个姑娘,性子又偏执容易钻牛角尖,怕是容易出事端。”
贺之识这个人虽然神经病了一些,可是他待我确实是我好。而且也是我有错在先。
“这是自然,”我应下,对着一旁不赞同的杜白说,“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去就回来。我你还不放心吗,我武功这么高,他一个……他一个娇贵公子哪里打得过我,对吧?”
我自信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