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鹏猫着腰,轻手轻脚地凑到屯铺东头的晒谷场边,伸着脖子往里一瞧,只见架子车上摆放着的,赫然是一大扇熊肉。
“哎呀!这黑熊个头可真够大的呀。”成鹏眼睛瞪得溜圆,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啧啧有声地说道。
“小伙子,你这可就外行了啊!这可不是黑熊,是熊罴!”
旁边一位大叔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说道,说完还特意看了看成鹏肩膀上扛着的老洋炮,目光里透着几分探究。
“爷们,刚才在屯子边响枪的,是你不?”
大晚上的,那老洋炮打出去的声响,在安静的屯子里回荡,大家可都听得真真儿的。
“啊,是我。”成鹏挠了挠头,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旁人赶忙凑过来问:“那打到啥了没呀?”
成鹏的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耳根子,好在这会儿正飘着绵绵细雨,大家的注意力都被那熊肉吸引了去。
他心里头想着自己被野猪撵得狼狈不堪,这打狗的事儿哪好意思说出口。
眼珠滴溜溜一转,赶忙说道:“啊!没啥,就是瞎玩呢,试试枪好不好使。”
成鹏身为林场副场长的儿子,平日里没少跟山里人打交道,心里清楚打猎狗吃猎狗这事儿在这儿可是犯忌讳的。
刚才开枪也就是心里憋着一股火,想发泄一下罢了,接着又问道:
“那啥!这熊罴这么老大个儿,得几个人才能弄着啊!”
之前说话那大叔指了指熊脑袋和脖子上的枪口,绘声绘色地讲着,“瞅见没?那可是近距离贴脸开枪啊。
第一枪就把熊的双眼给干瞎了,第二枪直接打烂了脖子上的血管,厉害着呢!”
这时候,正在分肉的彪子老爹抬眼瞅着成鹏,觉得面生,皱了皱眉头,摆了摆手说道:
“别听他在那儿瞎咧咧,凑巧罢了,凑巧。”
正说着呢,麻杆儿和大鼻涕气喘吁吁地撵了过来,站到了离成鹏不远处的地方。
“哎呀妈!这也太厉害了,是您打的呀,叔?”
成鹏还以为开枪的是彪子爹呢,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赶忙凑上前去问道。
“不是不是,是我儿子和张卫东哥俩打着的。”
彪子爹按照先前商量好的,在乡亲们面前把自己儿子也带上了,脸上带着几分得意。
成鹏回头看到了跑过来的麻杆儿和大鼻涕,问道:“张卫东谁啊?咱跑山打猎的圈子里有这号人物么?”
麻杆儿和大鼻涕对视一眼,麻杆儿撇了撇嘴,大鼻涕则耷拉着脑袋。
脸上满是不好意思,低声嘟囔着:“不熟。”
“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