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来啊!咋还不往外掏呢?”
谭大炮那双眼珠子像是两颗被愤怒点燃的火球,怒目圆睁,几近从眼眶中迸射而出。
“刚才吵吵把火动手的时候,不知道掉哪儿去了,肯定是被这帮人给藏起来了,说不定都毁尸灭迹了!”
柴进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双手在身上胡乱地摸索,眼中闪烁着的凶光,直直地指向女知青们。
“你满嘴胡言!那人参我们连碰都没碰到,是你递给我们的时候自己没拿稳才掉的!”
红围脖姑娘气得两道秀眉高高扬起。
“放你妈的狗臭屁!你个贱皮子,再敢胡咧咧,老子现在就撕烂你的嘴!”
柴进就像一个被点燃了导火索的炸药桶,瞬间爆炸,他破口大骂,那粗俗不堪的话语如同下水道里的污水。
源源不断地从他嘴里喷涌而出,溅向周围每一个人的耳朵。
“干啥呢?能不能讲点文明?人家这些外地来的同志,大老远地跑来支援咱们建设。
你要是能好好说话,就接着说,要是不能,就给我闭嘴,换个人来!”谭大胆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厌恶。
刹那间,柴进刚刚还嚣张跋扈的气焰一下子就熄灭了,低着头,不敢再发出一丝声响。
“姑娘,你好好说说,这到底是咋回事?”谭大胆的语气缓和了许多,看向红围脖姑娘。
“我爷爷他……他病得很重很重,急需一株人参来配药。”
红围脖姑娘说着,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她的声音也有些哽咽。
“我们队上的婶子告诉我,过节前来这黑市,说不定能有机会淘换到人参。
为了爷爷,我就和几个姐妹抱着一丝希望来碰碰运气。”
她顿了顿,像是在努力平复内心的情绪,深吸一口气,眼中的恨意如同燃烧的火焰,越发浓烈。
她伸手指向柴进身后的一个青年,“就是他!他说他有人参,而且还是上百年的老参,一开口就要四百块。
我们几个知青把身上所有的钱都凑在一起了,总共就只有一百四十块。”
“结果呢,他接过钱就揣进兜里,然后从人参上掰下一根须子,说一百四十块就只能买根长须子。
想要整个人参,还得再加钱。”
“可我上哪找那么多钱去,我就求他把钱退给我们。
可谁能想到,他居然直接把人参扔到地上,还污蔑说是我弄坏的,不但不退钱,他们还……还对我们几个动手动脚的。”
说到这儿,姑娘的身体微微颤抖,像是寒风中的树叶,脆弱而无助。
她眼中满是惊恐和委屈,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
“就在这时,有一位少数民族的大爷实在看不下去了,过来把他们拉开,可他们竟然还要动手打那位大爷。
幸亏有他们两个出手帮忙,我们才逃过一劫。”
红围脖姑娘转头看向张卫东和小金子,眼中充满了感激。
随后,她焦急地抬起头,四处张望,没看到贝爷后。
她扭过头来,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夺眶而出,宣泄着她内心的痛苦和绝望。
“我爷爷还在等着人参救命呢!”
说完,她摘下围脖,捂着脸,哭得撕心裂肺。
那哭声像是一把锐利的匕首,狠狠地揪着在场众人的心。
让这院子里原本紧张的气氛愈发沉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张卫东这才得以仔细端详姑娘的面容。只见她那弯弯的眉毛宛如新月,在泪雾中更显柔美。
双眸恰似两颗晶莹剔透的黑宝石,尽管因哭泣而红肿,但那眼中的灵气却丝毫不减,就像被雨水洗礼后的星辰,闪烁着动人的光芒。
高挺的鼻梁下,那微微颤抖的嘴唇如同风中的花瓣,娇艳却又脆弱。
脸颊因为激动而泛着红晕,几缕发丝被泪水浸湿,凌乱地贴在脸上,更衬得她楚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