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哟哟把霍青山拉到了岸边,看着男人身上大大小到处渗着血的伤口,是方才在水中的时侯他紧紧抱住自己一路抵挡尖石造成的。
此时此刻就那样虚弱地躺在岸边,浑身上下没有一块皮肤是完好的,脸色也是从未有过的苍白。
孟哟哟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你……干嘛……要这……样啊?”
哽咽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霍青山有些费力地伸出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强撑着精神逗笑她:“这不是怕你到时候留了疤,一个不开心就跑到师长那告我的状,说我没保护好你嘛?”
男人嘴角奋力挤出一丝笑容:“毕竟我也没想到我们孟翻译员水性那么好,最后反倒是你把我捞了上来。”
话才刚落下,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本就因失血过多而毫无血色的嘴唇猛地一抽,笑意还僵在嘴角,却不禁“嘶”的一声低吟出口,身子也不受控地跟着微微颤了颤。
孟哟哟眼睫一抖,心瞬间揪紧,脸上泪痕未干,担忧全写在了眼里,连忙抬手按住霍青山想要收回的手,急声说道:“你别乱动呀,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心思开玩笑。你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做?”
霍青山缓了缓神,强忍着疼痛,声音虚弱却尽量平稳道:“我背包里有应急医疗包,包是防水的,应该有些东西还能用。”
说着,额头已经沁出了细密汗珠,他不敢大幅动弹,只能僵着身子,每一个字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孟哟哟连连点头,“好,好,我现在就找。”
她弯下身,膝盖就那样跪在碎石上,却也丝毫没有察觉到疼,动作轻缓得近乎虔诚,双手小心翼翼地伸向霍青山后背,指尖微颤着去解那背包的系带。
手上的动作稍微挪动一下,就立刻去看男人的脸,时刻留意着他的表情变化,生怕弄疼了他,费了好一番周折,才将背包一点点卸了下来。
尽管心急如焚,但一直在心里警告自己“孟哟哟!不要慌!不要慌!要冷静!”,她尽力稳住自己颤抖的双手,翻出碘酒、镊子和纱布给他处理伤口。
可是尽管已经不断提醒自己要镇定坚强了,每当在他身上再多翻到一个伤口时,泪水还是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不断向下滚落,难以抑制。
“别哭了,包里有压缩饼干和罐头,应该没坏,拿出来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照顾我,我现在可是一个伤员,就靠你罩着我了。”
声音依旧虚弱,可嘴角偏偏还带着过于违和的笑意。
笑得可真难看啊!孟哟哟这样想着。
她抬手快速抹了把泪,又使劲吸了吸鼻子,就低头去翻包里的干粮了,神情专注。
……
溪岸边遮挡物少,过于空旷,不适合长时间停留,在霍青山的坚持下,孟哟哟搀扶着他往山林深处的方向走去。
两人就近找到一个山洞落脚。
……
孟哟哟抱着一捆干树枝匆匆往山洞赶,夜幕倾轧而下,山林渐渐陷入幽沉,雾气悄然漫起,枝丫被染成剪影,模糊难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