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山眉峰一凛,声音冷硬如铁,像是给她判了死刑:“你撒谎!”
说罢,便再也没多看她一眼,长腿一迈,径直走向王涛。
只见男人伸手探入衣兜,掏出两把和王涛手中款式别无二致的剪刀,举在王涛眼前,沉稳开口:“这是我从国营饭店三楼的工具间拿到的他们用于修剪室内绿植的剪刀,国营饭店为了方便规范管控工具器材,内部所用物件都有其特殊编号,统一的前缀为“GYFD”,后续编号因具体物件而有所差异。
就拿我手中这两把剪刀来讲,分别是“GYFDJD001”和“GYFDJD003”。
不出意外的话薛思思包里拿出来的那把编号应该是“GYFDJD002”,她大概率是在舞会前路过走廊时顺走了后勤人员随手放在盆栽附近的剪刀。
王主席,劳烦你仔细确认一下。”
王涛闻言连忙低头查看手中的那把剪刀,果不其然,在手柄内侧刻着一长串编号,因使用年限已久的缘故,胶皮上泛起了毛糙,上面分布着深深浅浅的磨痕,但基本的字母和数字依旧辨认得出,正是“GYFDJD002”。
王涛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额角青筋凸起,他猛地一转身,将剪刀狠狠往薛思思面前一递,声音因愤怒而拔高:“薛思思,你自己看,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
薛思思身形晃了晃,不可置信地迅速接过了剪刀,待她彻底看清上面整整齐齐的一串编号,眼中的光亮尽数散去,肩膀蓦地垮塌了下来,整个人像是漏了气的气球,瘪的不能再瘪了。
先前还在为她撑腰叫屈的几个女生此刻也都开始装聋作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霍青山适时出声,语气看似平和但其中隐隐藏着难以忽视的强势:“王主席,事情已经真相大白,薛思思蓄意损坏孟哟哟同志的礼裙拉链,给孟哟哟同志造成了严重的精神损害。
大家秉持着友好交流的初心来参加一场其乐融融的联谊活动,谁都不想看到眼前这样的事情发生。
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孟哟哟同志作为我们六二四边防部队的一员,我们自然不会坐视不管,我希望王主席能代表纺织厂,无论是给孟哟哟同志个人还是我们六二四部队都能得到一个合理的交代。”
王涛只觉额前沁出了些细密汗珠,他抬手匆匆抹了一把额头,神色满是愧疚与慌张,忙不迭开口道:“这件事是我们单位在人员监管上做的不到位,出了这样的岔子,实在是对不住。
我先让薛思思跟孟哟哟同志道个歉,礼裙我们会照价赔偿,精神上也让孟哟哟同志受委屈了,一百块的精神损失费一分不少。
明天我会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向上申报,厂里对薛思思后续的处理结果出来后我派人及时告知你们,一定给个妥善交代。”
言罢,他狠狠瞪向薛思思,喝道,“还不赶紧向孟哟哟同志道歉!”
薛思思浑身上下猛地一颤,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磨磨蹭蹭了好一会,最后还是在王涛逐渐加深的眼神威压下嗫嚅着开了口:“孟……孟哟哟同志,我错了,是我鬼迷心窍,做了这糊涂事,我对不住你,跟你道歉。”
话到末尾,语调间还带上了不知真假的哭腔。
……
闹剧真正散场,王涛黑沉着一张脸领着他们纺织厂的一行人离开了。
廊道中只剩两人静站在一起。
孟哟哟目不转睛地看着霍青山的脸庞,一眨不眨。
霍青山心中疑惑,“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孟哟哟认真地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手帕,踮着脚尖,给他擦起了额头,小声喃喃道:“头上怎么会有这么多锈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