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预以道德经圣人之言,评头论足了士匄、郑靖一番,倒也不生气许劭的傲慢,走到一旁,拉着星河倚栏而坐。
星河低声道:“这等士族的月旦评,有什么可参加的?还不如别处走走?”
杜预笑了笑,眼神瞟向异域女孩:“听听,无妨。”
他已然敏锐察觉,这女孩并非偶遇。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恰好、巧合?
如今大争乱世,这女孩如此漂亮,引人瞩目,却孤身一人,行走在外,更仗义执言、毫不客气,若非有强大的实力凭峙,便自身实力惊人,完全无需将嵩阳书院、荥阳郑家放在眼里。
无论哪一个,杜预都很想知道女孩的底细。
被杜预和女孩一通搅和,士匄也颇为恼火,咳嗽道:“子将先生,那就开始吧。”
许子将点点头,漠然道:“今日,我等在这鹳雀楼上,召集月旦评。尔等也知道,我这月旦评,每逢月初便更换品评的题目,今日之题目,便请尔等以鹳雀楼为题,写一首景物诗。”
他说的心不在焉,显然杜预“才德品人四象论”,给他冲击极大,还在回味品评。
听到这题目,士匄却心中一喜,郑靖等嵩阳书院学子也各自喜上眉梢。
因他们足足准备了半年,早已押题压到这题目上。
嵩阳书院,之所以煞费苦心,特意将月旦评的地点,设在了这远近闻名的鹳雀楼上,自然就为了限制、牵引许劭出的题目——天下四大名楼,扼守黄河,天下闻名的美景,你许劭不让做个景诗?
士匄目光灼灼,急不可耐道:“好,许名士已然出题。尔等一炷香时间,还不速速构思?”
士匄让人点起一炷香。
嵩阳书院的学子们,搜肠刮肚,仰头低垂,俯仰之间,摇头晃脑,构思诗词内容。
不多时,便纷纷有人向许子将交卷。
有说:明月黄河夜,寒沙似战场。
有说:奔流聒地响,平野到天荒。
还有说欲上高楼去避愁,愁还随我上高楼的。
总之,牵强附会,为赋新诗强说愁。
许子将看完,不置可否,微微摇头。
显然,对嵩阳书院学子的实力,不怎么好评。
“张放之后,嵩阳无人耶?”
士匄倒也不如何着急,淡淡一笑,看向郑靖:“子将先生,我嵩阳书院张放去后,又有一天才横空出世,便是荥阳郑家的郑靖。郑靖,你上来。”
郑靖整好以暇,走上前来。
许劭微微皱眉,显然郑靖之前出言无状、调戏人妻,给他印象很不好。
郑靖心中暗恨——当然不是恨许劭,而是恨杜预。
你一个商人之子,卑贱低下,却敢坏我好事?
若不是许劭在此,我郑靖非当场打你个半死,再抢了你漂亮老婆,你能奈我何?
不过郑靖当下最要紧之事,是拿出手段,以才气才华征服许劭,得到许劭的推荐,名扬天下。
他淡淡道:“郑靖,有一拙作,请许子将先生指点。”
许劭淡淡道:“既然是荥阳郑家的子孙,想必出手不凡。”
此时,却听到清脆女孩的声音。
“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