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好借题发挥,以杜预办学改革,作为幌子攻击当权的守旧派系,逼得守旧派让步、让权。
这就叫相互利用。
年轻的皇帝与同样年轻的杜预,虽然素未谋面,但却在同一件事上取得高度一致。
与朝中守旧派斗!
王太后代表的后党、范相代表的士族利益集团,把持朝政,成为了皇帝与杜预共同的敌人。
看到皇帝如此旗帜鲜明,支持杜预,又扣下士族反对就是对大唐不忠的大帽子,范相等老臣汗流浃背。
偏偏消息传到后宫太后处,却泥牛入海,杳无音讯。
范相自己扛不住,只能低头道:“皇上既然一意孤行,那臣等只能按皇上意思办。但若文渊阁怪罪下来?”
皇帝看到自己的意志,终于破天荒得到了贯彻,兴奋眉头一挑:“若文渊阁有不同意见,朕作为决策者,自然一力当之。”
“好。”
范相老谋深算、狡诈如狐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奸诈:“臣马上奉旨照办。”
他退下,以圣笺草拟圣旨放走。
吏部尚书、出身范阳卢的卢象升,眉头紧皱道:“范相,难道就这样任由陛下任性胡来?这么简单答应那杜预办学?虽然只是一家小私塾,但只要能童生试,我圣人之道就不纯了呀?圣道大坠,必引起文渊阁不满,九国入侵。”
范相仰天冷笑道:“放心。皇上毕竟亲政,太后也不便阻止。不过老夫自有安排。可保杜预这私塾办不下去,陛下更不敢摆脱我等老臣,受到教训!”
卢象升眼睛一亮。
他就知道,范相如此贪婪奸诈,怎么可能任由皇帝亲政,夺回朝权?
“不愧是三朝老臣、顾命大臣,果然老成谋国!”
“不知老大人计将安出?”
范相冷笑着写了另一封信,也随之祭出。
看着那信消失在天际,却不落人间,反向九霄云外飞去,卢象升恍然大悟,竖起大拇指:“哦,大人深谋远虑、高明至极啊!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范相与卢象升两个老狐狸对视一笑。
“皇上,杜预,想跟我们斗?”
“年轻人,毕竟太年轻啊。”
滁州。
士族与寒门、百姓的对峙,还在继续。
就算琅琊王家“叛变”,其他本地士族依旧不愿放弃对教育的垄断特权,各种跳脚怒骂。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千年以来都各安其位,岂能乱了尊卑次序?”
“帽子再破,不能踩在脚下,鞋子再好,岂能戴在头上?”
“士农工商,位份早定。我等士族,乃是第一等士,也就是贵族名门,方有上学、科举权力,那些泥腿子怎么可以?”
“田大人、林大人,你们身为学政、官员,却徇私枉法,不阻止杜预胡闹,我等必然上报朝廷有司,拆除这儒学,主持公道。”
寒门、百姓悲愤,与士族争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