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玉得到附和,再接再厉道:“他的罪过可不止于此。此人狂妄至极,写神灭论,提倡灭佛,得罪圣元大陆庇护者佛门道家。所以我滁州哪怕遭遇妖族入侵,如此大难,佛门道家也始终不出面维护。若非是他,佛家道家早就有人出来,居中调解,不至于演变成如此惨状。”
士族基本都崇信佛道,听到贾玉甩锅、抹黑杜预,更是人人激愤:“对!此人毁佛谤道,才没有人帮我们。”
“过去,妖族入侵,总要不看僧面看佛面,忌惮佛道一二。如今佛道被此人羞辱、赶走,再无人肯帮我们。”
“滁州百万生灵,血债都要记在杜预头上。”
“杜预,你怎么说?”
贾玉大叫道:“杜预,事情都是因你而起,你还不以死谢罪?以平龙族之怒,以泄天下之愤,以救黎民百姓与水火?”
不少滁州百姓,恐惧之下也随声附和。
“就是。杜案首你杀了敖双,才引起这事,总该有个说法吧?”
“我支持杜案首,可我不想死,怎么办?”
“这下可糟糕了。”
“连田大人也死了,完了我们都完了。”
“都怪杜预!若非他,田大人还好好的,我们也活得好好的。”
“什么当世奇才,我看是丧门星才是。”
看到越来越多百姓,咒骂杜预,贾玉冷笑起来。
作为荣国公嫡孙,他有的是办法保命、逃走。
但借助这次机会,将杜预名声搞臭、搞坏,却达到了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杜预带给滁州的厄运,将大大损坏他的文名,让他在大唐乃至十国都名声扫地,前途尽毁。
面对灭世的恐慌、愤怒、指责,杜预表情始终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悲喜。
他凝望着倒地的田洪凤,凝视着那不断扩大的血迹,索性闭上了眼。
林星河勇敢挺身而出,挡在杜预面前,大喝道:“父老乡亲!听我一言!”
“我只问你们一句——没杜预之前,滁州水患何等严重?”
听着这姑娘的质问,众人面面相觑,顿时声势大减。
林星河激动道:“我是滁州人,我可清楚。滁州过去有句童谣——十年滁河九年反。滁州妖物越发猖獗,不光吞噬河边的人,甚至攻城略地,直接进攻城池,抢走人口和儿童。那可不是杜预的错吧?”
“杜预确实杀了敖双,但起因是敖双要发动海族侵略圣元大陆,攻占东海之滨,以东海万民为饵食,扩大势力。”
她一指正在巨浪中,试图攻打滁州的数十条恶蛟,激动道:“而这些恶蛟,就是敖双的手下。”
“杜预不杀敖双,东海就要沦陷。这些恶蛟吞噬了东海人,就会胃口更大,更贪婪,他们会得寸进尺,一步步从入海口入侵到滁州。”
“滁州乃至全人族,遭遇这大难,只是时间问题!”
“因妖族的欲望,永无止境,妖族的杀戮征服,贪婪无比!”
“我们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苟活得今日,苟活不过明年!”
“杜预是人族当之无愧的大英雄、民族英雄!”
“现在,你们就因为敌人兵临城下,要将自己的英雄出卖给敌人?”
“将来,谁还能为我们出头?谁还能为人族杀敌?”
林星河掷地有声、铿锵有力的质问,让那些被贾玉鼓动、迷惑,摇旗呐喊的滁州百姓,纷纷羞愧低下头。
他们也是一时情急之下、生死关头,才一时之气,对杜预恶言相向。
但仔细一想,杜预杀死祸害东海之滨的恶龙敖双,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