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贺苦着脸,眉头紧皱。
但叛军依旧无穷无尽、潮水般汹涌澎湃、无边无际涌来。
滁州百姓,绝望抬头看天。
“我们坚守到现在,依旧挡不住叛军吗?”
“不行了。坚持不下去了。”
“我们要被屠杀了吗?”
“哪怕有杜解元,一骑当千,我们依旧要输掉了?”
眼看滁州即将失守,杜预一跃而起,傲立城墙,冷眼睥睨。
“啊哈哈··”
安禄山狞笑起来。
他认定,自己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和上风,杜预终于被他逼入绝境,山穷水尽,无路可走。
“杜预,你不是诗词很厉害吗?”
“为何不爆发了?”
“你倒是召唤出你才气骑兵、与我决一死战啊?”
安禄山面容狰狞,肌肉抖动,厉声吼道:“我看你还有什么手段?”
杜预叹了口气:“别再打了。我投降。”
这三个字一出,整个滁州震惊了。
无数正在拼死奋战、孤注一掷的滁州军民,悲愤无比,眼中含泪,怒视杜预。
“投降?他竟然说要投降?”
“杜解元?你?”
“他带领我们,鼓动全城,与强大的叛军安禄山作战,结果我们拼死战斗到现在,他竟然说要投降?”
“他怎么说得出口?对得起那些战死的父老乡亲?”
“我儿啊?我两个儿子都战死在城墙上了呀。”
王异重瞳异彩一闪,厉声喝道:“杜预,你要背叛滁州吗?你比出卖国家的内奸更可恶!毕竟他们一早就言明要投降,还能省下很多人的性命。”
杜预仰天长叹:“对不起,我是真打不下去了。”
“江才郎尽,没有文气可用了。”
杜预盯着城下安禄山,一字一句道:“我只有一个要求——如果我放弃抵抗,率领滁州投降,你可否只处决我一个?放过其他百姓?他们都是被我鼓动,害怕你大军威严,才坚决抵抗。”
“不杀他们?”
安禄山目光阴冷,看着城下尸积如山的北狄妖蛮尸体,眼中闪过残酷凛冽的杀意,却一闪而没,并不半点显露。
他假惺惺道:“无妨,只要你肯率众投降,朕乃大燕皇帝,这些将来都是我大燕的子民。我依旧愿意宽宏大量、既往不咎。”
他大手一挥:“回回炮,停止轰击。”
中行乐眼神一凛:“燕帝,杜预此人奸诈无比,对大唐又忠心耿耿,怎么会轻易投降?此间,唯恐有诈。你还是多小心一点。”
安禄山从鼻孔中冷哼一声:“朕的事,用不着你多嘴。”
中行乐阴冷一笑。
安禄山天性凉薄、刻薄寡恩,从来都自以为是,用过就扔,不会丝毫“感恩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