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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突然被打乱,他被这股热意冲得头脑发昏,刚才那种眼前一黑的贫血感又将要出现了,他用最后一丝清明紧紧抓住绳索。
他嘴唇紧闭。
只要不掉下去就好了。
熬一熬,很快就会过去的。
在地面上一直紧盯着窗口丧尸的蓝迟忽然发现,花渊的身体好像突然僵硬住了,虽然花渊什么都没有说,但他泛白的指节和颤抖的小臂暗示了一切。
蓝迟拧起眉,又飞速用高能枪点掉了几个丧尸脑袋,“你怎么了?”
此刻花渊已经听不见蓝迟讲话了,他的耳边嗡鸣,像是有上千台发动机在他耳边吵。
他好像再次掉进了烈焰深渊之中,又烫,又窒息。
器官仿佛被这团火焰烧坏,身体剧烈疼痛起来,同时四肢发软,即将撑不住。
“不能……这么脆弱……”花渊不断在心里重复。
手抖得越来越厉害,唯一能通往外面世界的绳索已经抓不住了。
他落下了深渊。
累不累
在手指再也无力抓住绳索的那一刻,花渊意识突然回笼,但是已经晚了,他在往下坠!
眼前是煞白的墙,以及不断涌向窗口的丧尸。
那些空洞的丧尸眼睛距离他越来越远,风从他耳边呼啸而过,却无法将他托举。
直到他掉进一个稳稳的怀抱中。
恐慌感在落入怀抱的瞬间骤然消失,就像飞鸟回到了它的巢穴般安全。
“哥哥……”花渊喃喃道。
在这一刻,其实他叫的是那个送他玻璃球的哥哥,是那个在军校等他的哥哥。
“嗯。”蓝迟应了声。
花渊这才回过神来,扬起脸,有点尴尬地对着蓝迟笑了两声。
“嘿嘿。”
蓝迟的五官优越,哪怕是从这个死亡角度往上看,依然找不出一点差错。
只可惜,这张脸上的表情实在称不上生动,要不就是面无表情冷冰冰的,要不就是像现在这样微蹙着眉头看着他。
花渊开始解读这个表情,嗯……蓝迟应该很想将他看穿,但是又看不穿。
蓝迟确实看不穿花渊,在掉下来之前,他开始自责为什么没有好好教花渊如何靠一条绳索从高楼空降,然而当他抱到花渊时,花渊脸上那种虚弱又讨好的微笑,又让他不知道刚刚这一掉,是不是花渊设计的又一个小陷阱。
就好像,他吃准了自己一定会接住他一样。
在蓝迟的怀抱中呆了几秒钟,花渊觉得刚才身体里那股奇怪的热流悄然消退了,就好像一抹浅浅的雪洒在了自己身上,把身体里的火气压制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