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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的很简单,只是想像普通人那样活下去,安心的活下去,而不是每日提心吊胆的活着。”这是田清一日日夜夜的念想,所以说得特别铿锵有力。
马珠色格却突然大笑道:“人生在世,焉能事事顺心?死棋,死了也就死了,我再??安插一个也不是什么难事。”好像田清一的生死对他而言无足轻重一般。
可要是真的无足轻重,以马珠色格的身份根本不用冒险千里迢迢赶来赴约。
“首领的恩情,小人来世再报,小人惟愿以死谢罪。”连谈的机会都不给,那就索性不谈了,田清一说完就再次拿起匕首要抹脖子。
结果匕首刚挨上脖子就被马珠色格快速上前打飞,恨铁不成钢道:“既已免你死罪,又何必自寻死路?活着不好吗?”
“阿姐已逝,日子已无盼头,晚死不如早死,首领救得了我一时,救不了我一世。”看透对方不会杀死自己的田清一底气颇足。
马珠色格盯着一脸颓废的田清一,只恨不得一巴掌拍过去,却碍于大局不得不忍着,半响才妥协似的说道:“你该知道,死棋想要变活棋,是要付出代价的。”
田清一顿时抬头眼冒希冀道:“规矩我懂,只要首领愿意成全,小人愿为首领在宋廷的眼线。”间谍和眼线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不仅从属关系变了,做不做也有了选择的余地。
“不够,另外再为我做三件事,方可。”一想到之前埋到宋朝官场的棋子全成了死棋,马珠色格为了大局,为了心里的那一点点恻隐之心,终是妥协了。
对于刘二娘,即使心狠手辣如马珠色格,竟也难得的有一点恻隐之心,因为一是刘二娘确实出类拔萃,所以对于当初救助刘二娘的行为他从不后悔;二是刘二娘对他的忠心,在他看来是毋庸置疑,他享受这种自己在下属心里比可汗还重要的感觉;三是刘二娘这人从不忘本,有能力后更是年年不忘孝敬他,让他颇为受用。
最重要的是,刘二娘是他的心腹,对心腹,自然是和对其他人要不一样点。
“两件。”田清一从容的收起匕首,然后开始讨价还价,做交易嘛,自然有来有往。
“三件,一件都不能少,否则免谈!”马珠色格表明态度,显然不愿意再让步,虽然他是妥协了,但不代表他会无底线的妥协。
“只要除了首领之外,不会再有任何人知道小人身份,小人愿为首领马首是瞻。”讲价没戏,田清一又不怕死的提了个顺带的要求,顺便表表“忠心”。
“可,除了我以外,以后再也没人知道你的身份。”马珠色格说完从怀里拿出一本册子翻了一会就撕了一页丢在田清一面前。
可汗会不会问责?不存在的!可汗不是忙着狩猎,就是忙着打高丽,这些细枝末节的事,他汇报,可汗都不一定记得,何况他汇报一般都很笼统。
田清一立马爬起来,拖着不便的左腿走过去,捡起落在地上的纸张仔细端详,看着这页不大的纸却详细记载了原身的出身和经过,又拖着不便的腿蹒跚着走到供桌前将这页代表着桎梏的纸烧了,这才放松般的顺着供桌靠坐下去。
马珠色格就在边上静静地看着,确定田清一没有其他动作后就提出了第一个条件:“第一件事,一个月内杀了叛徒袁长忠。”
田清一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仔细一想不正是王相公让她盯着的那个袁某嘛,袁长忠居然是辽国的叛徒,这是她没想到的,“可以。”,既然是叛徒,那杀起来自然也就不用手下留情。
“第二件事,三个月内我要见到河北路、河东路的武将名单和兵力布防图。”虽然辽国培养的细作并不少,潜伏进宋朝的也有不少,但机密事件,尤其是涉及军事的,一般人还是很难打探到有价值的信息。
“可以。”田清一现在在吏部,要打探到这些信息不算难,而且根据历史的走向,辽宋之间也不再有大战,她给这些信息,影响应该也不大。
“第三件事我还没想好,想好了自会传信给你。这是金疮药。”马珠色格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丢给了田清一,见田清一接住后转身就走了,跟着离开的还有一个一身黑的人影从她面前一晃而过。
第90章希望时间来得及
对于田清一今天的表现,马珠色格是欣慰多过不喜的,想当初癸亥不过是一个倔强的小孩子,稚气未脱,想什么脸上都表现得一清二楚,如今却已是有勇有谋,还有气魄,倒是让他刮目相看。
对于玉尘的身份,他其实是不确定的,因为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支撑玉尘就是冬雪,但就刘大娘被接走的整件事而言,唯一有动机这么做的就只有癸亥,何况玉尘既雪,虽然玉尘的性别、出现的时间节点和年龄都与冬雪对不上,但这些都是可以改的。
虽不确定,但他早已有判断,事实证明,他的判断是对的,玉尘确实就是冬雪,而他的好下属还真是青出于蓝,不仅悄无声息的干了抢人的事,还没给他留下任何把柄。
以癸亥的机敏,混宋朝官场难度不算大,当上宰执估计也只是时间问题,既然这样,那他为什么不放长线钓大鱼?
他能拿到越多有价值的信息,可汗就会越重用他,他想要的权力和地位自然也就不远了,所以怎么看,他和癸亥的交易,都是他赚了,毕竟就算那页纸烧了,该知道的他都知道,何况癸亥还有玉尘这个软肋。
至于田清一和云景初的关系,一般人知道的,马珠色格自然也知道,但他从心底是不信的,因为女子喜欢女子这种天方夜谭的事不在他的思想内,在他看来就是两人达成了协议,在其他人面前装成夫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