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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王相公行贿的事,已经打破她的原则,她甚至都不敢宣之于口,即使在心里也只说是输送利益,是利益交换,如果再收受贿赂,她将不会原谅自己。
因为向王相公行贿,是她为了求一线生机而不得不为之,并非因为热爱权力而为之,虽破了原则,但情有可原,她尚可原谅自己,若收受贿赂,则纯粹是为了私欲,她绝不会原谅自己。
随着官阶和职务的不断升迁,田清一也深刻体会到了宋朝官场的各种掣肘和各种规矩,一件事明明一个人干就可以搞定,朝廷非要安排三四个人一起干,然后各种钳制、各种推诿扯皮,心累远大于身累。
即使她非常努力,即使她抱了王相公的大腿,即使暗中还有她不知道的刘饿的青睐,可七八年过去,她不过也才升到正六品的官职,离宰执显然还有一段距离,但离马珠色格给的期限却只有不到半年。
除非临朝称制、执掌大权的刘饿力排众议破格提拔她为宰执,不然半年时间内想靠正常途径升为宰执,无异于天方夜谭,显然,主任务失败已成定局。
随着田清一进入朝廷,云景初也结束了行商生涯,商队里的人选择留下的充到各商铺或田庄,选择走的给予遣散费。
广州,云景初第一次南下行商就去了,但最终没有在广州开商铺,而是购置了一些紧俏货物到杭州和开封销售,反倒在开封和杭州又开了几家铺子,也置办了几个田庄。
重新挑选合适的人去管理香料铺之后,云景初就把反季节花卉技术交给了抱琴,所以每年有半年时间抱琴都要待在杭州。
虽然行商一开始并不顺利,期间甚至还失败过一次,赔了不少钱,但好在失败是成功之母,这些年行商赚的利润并不比坐商差。
如田清一预料的那般,云景初不仅成为了富商,还成了花卉行的行头,如果不出意外,今年还会成为香料行的行头,云家从未当过这些行当的行头,她证明了自己并不比任何一个云家先辈差。
云景初之所以遣散商队,并不是因为不想做生意了,而是行商这些年,她发现钱是赚不完的,她和田清一已经分别多年,即使中间见面,也不过是小聚,还有玉尘也日渐长大,可她陪伴她的时间却太少太少。
她享受赚钱的快乐,但也喜欢和田清一在一起,更想看着玉尘慢慢长大,所以得知田清一升到朝廷内任职后,一番慎重考虑,便决定留在开封继续当坐商。
与云景初在商业上大展拳脚不同的是,袁氏不仅被骗了一大笔钱,经营方面也是差强人意,初出茅庐的云安之和云兰初又一心想搞出点成绩,最后的结果就是,不到十年他们就把分到的家产败光了,还互相埋怨,都觉得是对方连累了自己。
她大哥云雍之倒是经营有道,不仅保住了分到的财富,甚至还一年比一年好,最会做生意的要数她三哥云素之,不仅守住了自己的份额,还逐渐收购了袁氏抛出的商铺和资产。
云景初的生意之所以越做越大,除了自己的能力以外,也有云雍之和云素之的支持,毕竟她于他们也算是帮了忙,再加上她给的利并不比其他人低,自然也就肥水不流外人田,兄妹间互通有无。
第86章只求你健健康康长大
田清一做了个梦,梦到自己任务失败被马珠色格杀死后回到了现代,爸妈一点没变,还是那样精神抖擞,还是十句话不离催婚。
姐姐、姐夫和小胖他们也仍和以前一样,仿佛时间没有断层,仿佛她从未离开,她很高兴,高兴到全然忘了曾经被分手的伤痛,以至于小胖她们还劝她不必如此,实在难过,哭出来,没人会笑话她。
但田清一是真的高兴的啊,而且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因为她终于不用再被迫当间谍了,也不用打破原则去行贿,更不用天天提心吊胆,最重要的是不用再和那些官场的伪君子们虚与委蛇。
她是自由的,她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可一想到远在北宋的云景初,她又瞬间难过起来,在遇到云景初之前,她以为爱情就是陪伴,可遇到云景初之后,她才明白,爱情不仅仅是陪伴,更是灵魂上的契合。
从没有人能像云景初这样让她如痴如迷,让她觉得两人的灵魂都是契合的,所以她的选择只会是云景初,而不是任何其他的人。
而且她也习惯了范珠珠、玉尘和李燕她们,她们也是她的家人。当然。爸妈和姐姐他们也是她的家人,还有小胖她们,她都舍不得,她想既要又要。
她向上天祈祷,希望能获得穿梭时空的钥匙或者能力,结果上天因为她的贪心发怒了,她再次回到了北宋,还是那个时间节点,马珠色格不仅杀了她,甚至还杀了云景初她们,她们的鲜血洒红了地砖、墙壁。
接受不了这个结局的田清一被吓醒了,看着熟悉的书房,她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午睡竟做噩梦了。
一想到梦中的场景,田清一就惴惴不安,如果死了真的能回到现代,她想回去吗?答案是肯定的,但她又舍不得云景初,而且一想到马珠色格连云景初她们都不放过,她就气愤难当。
她受够了这种命运不在自己手里的日子,她要反抗!反正刘大娘他们都不在马珠色格手上了,她凭什么还乖乖听他的话?!
左右不过一死,她准备以自己为筹码和马珠色格谈判,心里打定注意的田清一顿时轻松不少,便起身去了家祠。
玉尘六岁那年,田清一就写信委托李燕请了启蒙老师,学堂就设在家祠内,和她一起学习的还有弯月,启蒙花了四年,直到十岁才给两人换了文采德行更高的老师教授文章和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