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借了钱,不急着用钱,也就不用担心再被买家打压价格,她们可以等到价钱合适的时候再卖出去。
这天中午前堂正在做中午的法事,九方信的棺材和九方齐愈的棺材相邻停放,作为亲子的田清一和儿媳的云景初正跪在C位,其余晚辈则往后跪,竟也跪了满满一堂。
法事早中晚各一堂,刚开始跪的时候田清一是既不习惯也不舒服,甚至还想效仿小燕子弄个跪的容易,结果发现现在是夏天,并不适合,只能继续跪蒲团。
法事还没结束,田清一的膝盖就有些不舒服,只能稍稍换个姿势继续跪,偏头看了云景初两眼,可惜云景初低着头看不见脸。
左等右等,左煎熬右煎熬,法事终于结束了,简单用过午饭后两人就回了偏房稍事休息,为了方便中途休息,治丧初期刘内知就特意让人将较近的三间偏房腾了出来,其中一间就是田清一和云景初专用的。
两人一进偏房,田清一就赶紧拉着云景初坐下,自己则从边上柜子里拿出活血化瘀的药膏,因为偏房比较小,青雨等人只能候在外面。
田清一刚打开药膏,云景初就已经把衣服撩起来露出了膝盖,看着云景初红红的膝盖,田清一心痛不已,一边温柔地揉搓擦药一边愧疚道:“我很抱歉,岳父去世的时候没能陪在你身边。”
没亲身经历过丧事之前,田清一觉得不就是死个人嘛,没什么大不了的,亲自经历过后,她才明白并不容易,尤其是作为晚辈,既要出钱又要出力,真的很累。
“你不用为此感到抱歉,要怪就怪这世道,女婿不用守孝三年,儿媳却要守孝三年,是世道不公,与你何干?”云景初轻松道,当时虽然有想过要是田清一能陪在她身边该有多好,但当时对她都是一种煎熬,对田清一又何尝不是另一种煎熬?她舍不得。
“确实是世道不公。”田清一揉搓得更温柔了,心里想的却是,封建时代权力和女性没有半毛钱关系,那掌握权力制定规则的男的又怎么可能会为女性考虑?
她能成为宋朝的官员,真的是各种机缘巧合和有心算无心,既然她都已经进了这污浊的官场,也算掌握了一点点权力,那她是不是可以为女性做些什么?
“我想为天下女子做些什么,哪怕微不足道,哪怕聊胜于无。”田清一确定云景初的左膝盖都揉搓好药膏后又换右膝盖。
本来靠着靠枕正闭目养神的云景初闻言突然睁开眼睛,却只能看见对方低着的头,看不清对方的脸,也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便接道:“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田清一小声道:“我并不觉得女子不如男子,男子从小得到的偏爱和教育远比女子多,所以他们知道的也多,要是有机会有时间,我想以后成立一个女子书院,请一些有经验的女性先生来教真心想学的女子。”
这是云景初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一个角度,她只想挣钱,挣很多很多的钱,然后让所有瞧不起的她的人,都不敢在小瞧她,和田清一的想法一比,她的梦想好像太重利了。
“这是大好事,到时候也算我一份,有钱出钱,没钱我就出力。”云景初高兴道,恨不得现在就大干一场。
“从古至今,干什么都离不开钱,我倒是有个挣钱的点子,你看看能不能用。”说道钱田清一倒是有个想法,之前就有了,只是一直没有时间和机会实地考察,所以不了解行情,也就不好贸然提出来。
“你说,能不能用我心里有数。”云景初急切道,心里颇为好奇田清一的点子是什么。
“反季节花卉。”田清一发现无论开封的人还是华亭县的人都很喜欢花,既喜欢头上戴花,也喜欢家里插花,街上也是随处看到卖花的,春夏秋三季的花肯定是有多的,但冬季呢?实在不行还有反季节蔬菜,反正北方冬天也缺菜。
反季节?云景初想了一会就明白过来了,花卉市场确实庞大,但准入门槛也低,云家从来没有做过花卉生意,这方面的经验她很欠缺,九方家也不像擅长这方面的,如果真要做,可能还得慢慢筹划,“点子不错,但真要做这个生意,恐怕还得慢慢来。”
“确实,不过近年我有在收集各地的花卉等植物信息,像日常养护和生长习性等信息都有收集,估计再有个两三年,就收集得差不多了。”田清一也知道这事急不得,要是容易,她之前早说了。
云景初赞赏的看了田清一两眼,既然准备工作都在做了,她要是就此放弃实在可惜,索性近年都只能待在开封,而开封又是花卉聚集地,正好实地考察一番,如果可行就做一做这个生意。
田清一给云景初擦完药后,就换云景初给她擦药,云景初的力气要小一些,但手很凉,擦着擦着就会渐渐热起来,最后变得和她膝盖差不多的颜色。
两人刚擦完药膏正准备休息一下,魏十二就在外面通报说荀昶来了,田清一想让云景初好好休息,便去了中堂见荀昶。
“你我兄弟,客套话我就不说了,我今天来是来告辞的,新的任命已经下来。”两人互相行礼后,荀昶直接开门见山道。
“恭喜荀兄,什么时候走?”田清一没想到荀昶这么快就要走了。
“明日一早就要动身。”荀昶说完拿起手边杯盏一口饮尽,凉凉的紫苏饮入肚,顿时整个人都感觉凉爽不少。
“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不如你我再手谈一局,如何?”为了偷会懒的田清一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