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劳被抢了先,不少人捶胸顿足,紧接着无微不至地问候陛下,表忠心。
“陛下,你没事吧?还不快宣太医!”
“这贱婢胆敢当众行刺,定是听了幕后靠山的吩咐!请陛下放心,臣会尽快抓出同党,一网打尽!”
容岑极快地扫了眼方才袖刀飞来的方向。
南浔使团席位处,最前方的江允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眸色深深,灼热的眼神中暗含劝阻。
两人目光隐晦相交,容岑选择性忽视,淡淡回:“朕无事。”
太蠢了。
陆氏的手段就这?难怪她苦心经营筹谋多年也无甚用。
容岑都没眼看。
“微臣救驾来迟!陛下恕罪!”
随即,禁军统领燕无歇疾行入殿,大手一挥,便有着装统一的禁军齐刷刷出现,瞬间包围了整个贺元殿。
那宫女似乎才反应过来,看清眼前形势,哪还有刚才的镇定,她吓得哭了,“奴婢不是行刺,奴婢只是想割开龙袍让大人们看清楚,这人真真切切是个女子啊!”
刑部当堂审问:“受何人指使?”
宫女下意识看后殿,一口否认:“没没人指使!”
燕无歇的剑架到宫女脖子上,剑刃已贴上她的皮肤,冰寒刺骨。
宫女吓得浑身哆嗦,紧闭双眼供出主谋:“是是是镇国公府的小公爷!”
话音刚落,窃窃私语的后殿响起重重的拍案声,与此同时,太皇太后的佛珠散落满地。
贺元殿一下子变得寂静无声,只剩太皇太后的怒斥:“竖子尔敢?!”
“去把他押来,哀家倒要看看,谁借给他的胆子抹黑陛下!”
太皇太后气极,却也知道那人什么德行,不可能被空降大锅。
温照今儿未参宴,他虽是温氏祧子,但老国公故去后并未给他正式授爵。是以外头只称他小公爷,听着位高权重,实则身上一官半职也无,连宫宴都没资格参加。
温照很快被肖廉拎来。
“你们叫我来,有什么事?”
他拍拍衣裳,抚平褶皱,面上非但不见半点恐惧,反而欣喜,没向陛下行跪拜礼,也没向谁请安。
心中暗道,那人诚不欺我,只要照做就能入宫。他收买宫女拆穿新帝女儿身,也算增添助力,日后那位登上大宝,自己肯定少不了好处!
区区一个温照,太皇太后没亲自上场。
而是温黛高声质问:“温照,你怎敢败坏国公府名声?”
温照有靠山,腰杆子直了,连娘娘的尊称都不喊,“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一直都实事求是,国公府上下皆知的呀!反倒是你和姑母,包庇身世不明的孤女蒙蔽百官多年,祸乱朝纲!”
“莫要说我吃醉了酒空口白牙胡言乱语,人证物证俱在,随时可以提审!我就想问,”温照食指摇摇指向容岑,“你这个冒牌货,什么时候给真龙天子腾位置?”
终于有点权谋feel了。
容岑摩挲着龙头,不动声色地将所有人的细微表情收进眼底。
男尊女卑的旧王朝,男人说的话从来比小女子的可信,更何况温照是镇国公府未来的主人。
太皇太后、淑妃皆出自镇国公府,温照的消息自然可靠性高。
贺元殿内群臣闻之大为震惊,交头接耳,虽仍疑虑重重尚未盖棺定论,但一个引子,足够勾起某些人内心的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