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了就是输了,无论明日面对洛老夫人时,怎样窘迫难堪,她裴氏都认下了!但下一次,她不会在瞧不起洛楚尘,她会认认真真的把这个外来的庶女放在眼里,搁在心上!
从今天起,她会把洛楚尘当成真正的敌人来看,在不会有丝毫的轻视。
猛的睁开眼睛,裴氏目中精光四射,满是阴鸷!
——好,很好,想她裴氏嫁入安陵候府二十年,从未在女眷中遇过敌手,却未成想,今日里阴沟翻船,这是个惨烈的教训,但却也激起了她的斗志。
“哈,哈哈……哈哈哈!”裴氏突然例嘴,竟缓缓的笑出声来。只是这笑声中未带丝毫喜意,却无端让人彻骨生寒。
……
在大厨房‘哭闹’了一通,成功‘哭’回来八菜一汤,两筐银丝炭,并数件正急着用的小玩意儿,洛楚尘带着丹香和觅露志得意满的回了抱夏。
目送马天来家的连滚带爬的进了正屋,她扯起嘴角嗤笑一声,也没多看,转身便进屋了。
“姑娘,您饿坏了吧,快过来啊!”屋子里,觅露早就搬过镶银角琉璃面儿的炕桌,搁在贵妃塌中间,又将饭菜摆好,连声招呼,“不愧是候府的膳食,闻着好香呢!”
小院儿的主厨是刘婆子,这位年轻的时候曾在小饭馆打个杂,手艺嘛……也就那样了,反正吃不死人就是了。
“好好好,我也来尝尝这候府的手艺。”洛楚尘笑眯眯的坐上塌,著起筷子,动作优雅而快速的吃了起来。
“唉呀,真香啊!”觅露咬了一口浸满了蜜汗的香酥排骨,露出幸福的笑容,“只要一想到那个什么马天来家的做这菜时的表情,本来就很香的菜就更好吃了!”咬了两口排骨,觅露突然捉狭的说。
“你这人,咳,咳,性子太不好……咳!”丹清噗的笑出声,一口菜全呛进嗓子里,猛着别过头咳嗽着,她拿筷子点了点觅露。
“关我什么事,是你不小心嘛!”觅露无辜的撅了撅嘴。
两人你来我往的斗了会儿子嘴,迟来的晚膳便结束,收拾好桌碗,觅露又在外间点起了火盆子,屋里很快就暖和起来。
屋子小有屋子小的好处。
——最起码,点俩火盆就暖了!
窝在床塌上,洛楚尘半眯起眼看着丹清和觅露在下头忙活,头一点一点的,觉得有点累。
没办法,吃饱喝足,屋里又这般暖和,烘的她好舒服好想睡。
“姑娘……”
就在洛楚尘半睡半醒正迷糊的时候,丹清的声音突然响起,洛楚尘抬眼去看,歪了歪头做寻问状。就见丹清满面犹豫的开口,“姑娘,咱们今日这般做真的对吗?柳姨和玉姨都跟我说过,让我进府后劝着姑娘低调些,莫太张扬了啊!”
“闹过之后,咱们真的能如愿以偿吗?姑娘您还没被记入祖谱,二老爷又不见人影儿,咱们根基太浅,又背后没靠,这般得罪裴夫人,真的好吗?”
丹清迟疑着,裴夫人在怎么不好,都是姑娘的嫡母,哪怕所有人都知道这母女俩彼此敌仇也是,但大晋以孝治国,嫡母对庶女的权利,实在太大,可以说从日常起居,到婚丧嫁娶……庶女的生活和未来基本全都由嫡母安排……
对于有这般大权的嫡母,就算只维持个面子情儿也是好的,可她家姑娘……今儿这是彻底的跟裴氏撕破了脸,日后想找补都找补不回来了!
“有什么不好的?以我的身份和作为,就算捧着裴夫人的脚,对她跪地磕头也讨不到半点好的。”洛楚尘突然笑了一下,似是想起什么般,叹道:“其实,没有靠山也有没靠山的活法儿,安陵候府中派系林立,只要找好切入点,就算没有靠山,根基浅薄,也一样能活的好。”
想当前,她虽名为嫡长,但其实也是没依没靠的,甚至比现在的身份还要尴尬一些。
现在这身份,虽得了裴氏一系的厌恨,但起码,府中旁的人对她还是没有恶意的。
“……那,这事真能如姑娘所想,能让咱们……”在府中打开局面,占据一席之地吗?
“这个嘛,丹清,姑娘告诉你,这世上,凡事都无绝对之说,只需观其利弊,觉得利多而弊少既可为之,今儿我布这局,是明谋。能成功,打压下裴氏,咱们站稳脚根自然是好,但若不成功,也没什么坏处,总归,裴氏早就恨毒了我。”
而且,哪怕不成功,她也可以用此事讨好许氏,并在洛老夫人面前露脸。
睨了若有所思的丹清一眼,洛楚尘调笑道:“成不成功无所谓,反正咱们讨了热饭暖炭,怎么都不吃亏就是了!”
“……姑娘您真是的,谁还缺这点东西!”丹清失笑,复又皱眉问,“那姑娘的意思是……这局,裴夫人有可能破喽?”
“世上无不可破之局。”洛楚尘将目光投向窗外,此时天色已然不早,但她依然准确的将眼神盯在了裴氏的正屋上,“就看,裴氏舍不舍得下脸,狠不狠得下心了!”她低喃着,轻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