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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是有?来?有?回的,可姜氏却能在岑贞善的婚事中再得‘好?处’,那就意味着那妾室能得到的好?处更多,岑贞善这一回是叫她们彻彻底底给卖了。
明宝清不知该作何感想,脑海里只浮现出那夜泼在雪地上的那一盆血水,并不想去评价姜氏的做法?,只是有?些感慨,道:“其实岑贞善自己给自己找的人家,倒还都不错呢。”
嬷嬷笑了笑,道:“我们夫人说她比她母亲精明些,挑的都是好?货,可却不清楚自己的斤两。她拼命使劲想嫁的两位小郎,喜欢的不都是上过书苑,甚至考取了功名,得了官身的小女娘嘛?头一个栽了跟头,她还看不明白,非要到三娘子跟前也寻一回不痛快。”
“还真是。”明宝清也觉得可笑,“她若是能早些看明白,别那么强求或者改了脾性去读些书也好?。”
“心性若能轻易改,这世上哪还有那么多蠢人?”嬷嬷忽然想起什么,轻道:“大娘子出嫁那日,有?备花冠吗?”
“定亲后就在首饰铺子里打头饰了,不过花冠造价太?贵,就免了。”明宝清说。
“花轿也是没有的吧?”嬷嬷又问?。
“是,我骑马。”明宝清说。
嬷嬷点了点头,皱着眉说:“二夫人去打听了大娘子备婚的这些物?什,本都打算压你?一头,占你?的喜气,只是您没循常理,她不好?行那些邪术,就拿了您的八字起了卦,特特挑了四?月廿二这一日送嫁出城,比您的婚期早三天,说是可以占你一头。”
“荒谬。”明宝清觉得可笑极了。
“大娘子不信是最好?的,但我们夫人也请大师替您解过了,别担心啊,请的是国寺的高僧呢,邪不压正。”嬷嬷宽慰道,又说:“还有?,夫人叫我同您讲,二房那个小的被她母亲关起来?了,她知道你?应了那个小的,不过么,还是本性难移这句话,就借着这个机会看看那小的能磨出一副什么心性来?,你?只当不知道,别贸贸然伸手?助她。”
明宝清知道姜氏好?意,只点点头。
她这厢也烦闷,没有?那么多心思去想别人,这一日料理了手?上的差事,就一人往林宅去了。
严观自开春以来?就很忙,明宝锦都问?了好?几回了,明明她自己也很忙,原本依附在成?衣铺的点心渐渐有?了专门为?此登门的食客,明宝清前些日子还抽空给她刻了一块小小的店招,上头只有?四?个字‘绿芽小馆’。
这名字是明宝锦取的,明宝清刻好?时就搁在桌上了,老苗姨进来?给她送甜汤,望着这块小店出了很久的神?,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明宝清这几日回家的时候,明宝锦总会瞧瞧她身后有?没有?人,夜里要关院门了,她和游飞都会再探个脑袋确认一下严观是真的不来?了。
文无尽曾打趣说:“严中侯对于小妹来?说,如兄如父。”
明宝清那时只笑,但细想一想,好?像的确是这样的。
明明是文无尽在家中的时间更多,家中琐事也操心更多,但严观身上的气质好?像更加贴合明宝锦对于父亲这个角色的想象,威严但温柔,强大但怜弱。
严观对于这个家而言,纽带的确是在明宝清身上的,但他与其他人渐渐也有?了联结,尤其是老苗姨和明宝锦,他可以是老苗姨的儿子,也可以是明宝锦的父亲,很多时候严观也不自觉这样做了,似乎不仅仅是老苗姨和明宝锦需要他,他也需要她们。
初春的风还是冷的,明宝清被林府的门房请到了偏厅里暂坐,左仆射位同宰相,这正正经经是宰相门前七品官,明宝清做好?被摆架子的准备了,但她喝了一口?搁到手?边的茶水,晾得正好?。
林家几个小郎都相继回来?了,但她要等的人却还没有?消息。
明宝清不至于以为?这是下马威,左仆射位高权重,自然也是诸事繁杂,劳累颇多的。
又过了会子,暮色愈发浓重,仆役走?了过来?,道:“明主事,我们郎主今日不会回来?了,您也请快归家吧。”
明宝清今日算是白等一场,骑上马时见?一辆马车迎面而来?,她让马儿停了停,想看看会不会是林期诚又回来?了。
但下马车的人不是林期诚,而是林千衡。
明宝清有?很长?时间没见?过他了,虽然两人的官署相距不远,但林千衡是萧世颖所提拔的近臣,很多时候都要跟着林期诚进宫中面议政事,在官署的时间并不多,更多时候是在林家大宅的外院书院里办公?的。
林千衡看起来?稳重了很多,只有?眼底翻卷着几道无声的波澜。
“是为?祖坟的事来?找六叔的吗?”林千衡主动开口?,为?得就是能让明宝清主动朝他走?过来?。
果然,她用皮靴轻轻碰了下马腹,就乘着月光靠近了他。
相比起坐在马车里,明宝清好?像更适合骑在马上,行在风中。
风先拂过她的发,再扑到他面上,那熟悉的香气浅淡得彷佛只是林千衡的幻觉。
林千衡多想明宝清能近一些,再近一些,但她停在了半丈开外处,道:“你?也知道了?”
林千衡从?恍惚中艰难回过神?来?,道:“六叔已经让人另选墓地安葬,应该是在西黄山上,他素来?是忙碌的,恐是觉得这事简单,没必要商量来?商量去的,径直就办了。”
“可我想要阿娘的棺椁,我,”明宝清不知道该怎么措辞,只能非常直接地说:“反正要迁坟,我想阿娘能葬在我家的墓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