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才缓缓转身,每一步都似有千斤重,带着无尽的眷恋,仿佛要将这方空间里有关于她的气息都深深镌刻入心底。
季瑄灵的回门宴此刻一片狼藉,如同一曲未奏完便戛然而止的乐章,草草收场。
她上一世被草草抬进侯爷做妾,没有任何排场。
这一世,她本以为可以狠狠补偿回来。
哪知,一切都事与愿违。
都怪季婉灵!
她就是和季婉灵八字不合,一定是是季婉灵夺了她的气运!
她满心的郁闷与愤懑如汹涌的潮水却无处宣泄。
眼见着周围冷冷清清,竟无一人前来送别,她心中的委屈如发酵的面团愈发膨胀。
此时,恰好钟云止出现,季瑄灵积压的怒火瞬间找到了突破口。
她柳眉倒竖,美目圆睁,对着钟云止娇斥道:
“你每日里只晓得点头哈腰、阿谀奉承,何曾见你将心思真正放在钻研新药材之上?”
“你这般碌碌无为,虚度光阴,到底何时才能研制新药材立功?”
钟云止被这突如其来的责骂弄得一头雾水,他呆立当场。
他的眼神里满是茫然与无辜,直勾勾地望着盛怒之下的季瑄灵,如坠五里云雾之中,不明白她为何如此大发雷霆。
季瑄灵见他这般懵懂模样,心中的怒火愈发熊熊燃烧。
可她还是强自按捺住情绪,暗自安慰自己:
水疫尚未到来,他还未开窍,还需耐心等候时机。
她一边想着,一边缓缓走向大厅,恰好与侯府的张嬷嬷打了个照面。
她微微欠身,仪态优雅,行礼如仪:
“见过张嬷嬷,您这是在忙些什么呢?”
张嬷嬷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声音尖细却透着股子梳理与傲慢:
“哟,钟夫人,您这是要回府了吗?”
季瑄灵轻轻点头,朱唇轻启,声似黄莺出谷:
“是啊,嬷嬷。您手里拿的这是?”
张嬷嬷笑逐颜开,双手高高举起手中的衣物,炫耀似的说道:
“夫人您瞧,这可是我们侯府侧夫人的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