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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闭了闭眼,看向自己伤痕累累的双脚,此刻被细致地处理过,多出层层被束缚的洁白。
外面也开始落起白色,茫茫一片,桐楼的初雪降临。
空气里响起轻微的咋舌声,叶芷安看向面带不满的男人,随即听见他用遗憾的口吻说:“早知道就跟你打桐楼今晚会不会下雪的赌了。”
她一阵好笑,在心里默默接上一句:可能老天就不想让你如意。
纪浔也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点破,坐了回去,从她身后环住她肩膀,又拿手掌箍住她手臂,一紧一松后,回到原位。
在心理防线被放得无限低的情况下,拥抱会成为比亲吻更具侵占性的亲密行为。
如若对方是带着怜惜情绪,认真地拥住你,眨眼工夫,你心头就能泛上千百种复杂的心绪,委屈到想哭,也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正被爱着。
可要是他只是轻轻地揽住你的肩,短暂地停留,撤回,你就会变成像对尼古丁上瘾的烟鬼一般,发了疯一般渴求更深层次的欲念。
偏偏他聪明地两样全占,叶芷安压根不是他的对手,强撑着才没表露出自己此刻的诉求。
她尝试通过看雪景来放空自己,不到两分钟,注意力又被身侧的男人吸引走。
纪浔也搬来一张椅子,放到她跟前,坐下,然后抬起她的腿搁到自己大腿上,动作轻柔得过分,给她按摩时才重了几分。
叶芷安有些不自在,“我腿不酸。”
纪浔也雷打不动地回:“我捏我的,你继续看你的风景。”
“……”
雪势转小时,叶芷安重新有了困意,“我想睡了。”
纪浔也这才停下,“睡吧。”
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叶芷安欲言又止,伸手去捞手机,准备定明天早起的闹钟。
纪浔也拦下,“不用操心明天工作的事,具体情况我已经跟你们负责人说过,他们会派其他人过来。”
叶芷安想到额头上的伤,伤口没愈合前确实不适合出镜,也就不再逞强。
纪浔也掀开另一侧被角,跟着躺了上去,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紧绷,笑着安抚,“别跟防贼一样防着我,放心,只是陪你睡一觉,不干别的。”
叶芷安那声“哦”还没成型,就见他突然起身,半边手掌和膝盖齐齐压住床垫,凌空看她。
他并不单薄,有着成年男子正常的体重,加上用了力气,廉价床垫下陷一块,叶芷安感觉自己陷进一块沼泽地里,越挣扎,下陷得越厉害。
却见他忽然笑了声,“我们昭昭,就这么怕我啊?”
不待她回答,他捞起床头柜上的手表,平躺回去的同时说:“明天我得早起,手表放旁边,方便看时间。”
叶芷安轻轻吐出一口气,阖上眼皮,极静的环境增长她的困倦,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睡得并不安稳,光怪陆离的梦一个个从脑海中闪过,最后将她困在冰天雪地里,她冻得瑟瑟发抖,快要捱不住时,有人用他灼热的体温抱住她。
她看不清他的脸,但她知道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