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心思活络的人已经开通了直播:“老铁们,我这是冒着生命危险给大家带来现场直击龙卷风啊,这不是普通的龙卷风,是村里在举办法事,你们还想看吗?红心点起来!小火箭飞起来!”
老人早已着急忙慌地将自家孩子叫回屋,把门窗都死死关好,给家里摆着的佛祖、菩萨、先祖牌位供香,求他们保佑祸事不要进自家门。
对于这样的动静,香案旁站着的三个人都很满意,苏灵衣已经在心里盘算着应该向王老板要多少钱合适了,三个人,嗯……他给的钱得能让三除得尽,三百万会不会多了一点?
越算越开心,苏灵衣抡圆了胳膊向天洒出一把灵符,动作潇洒漂亮,皇帝登坛洒酒祭天时的气势也不过如此。
黄色符纸在大风中飘飘扬扬,被龙卷风吸了进去,隐约能看见原本长条型的符纸,被撕成了碎片,在风里转动疯狂转动。
谭宁脸色骤变:“不好。”
根据常规操作,先把鬼引来,再用符镇住它的怨力,接下来再慢慢谈:
如果是枉死迷路的鬼,便超度它离开。
如果是要**的鬼,就好好谈谈,看是谁得罪它了,多烧些东西平息它的怨气。
如果不要赔偿只想索命的鬼,那也不是不能聊,要是纯属无理取闹,桃木剑、五帝剑让它魂飞魄散。要是当真是人在做恶,谭宁也不是没干过转头就走,假装从没来过的事情。
一切都能聊的嘛!
干嘛这么激动,上来就喊打喊杀的。
更糟糕的情况出现了,原本在河里旋转的龙卷风,它竟然向岸上飘来,直奔香案而来,一路上飞砂走石,路边小树的树叶都被扯秃了半拉。
谭宁干这行几年,从未见过如此可怖的场景,厉鬼煞神那种活,他自知能力有限,从来不接。
这次是听说出事的地方,不过是一座七米长的桥,河上以前从来没有正经的桥,数百年来,既没人在这里跳河自杀,意外掉下去淹死的人也从来没回来过。
排除了打生桩的怨灵、对村里人不满的水鬼之后,他才接的单。
他以为自己最多遇上已经死了却没被及时勾走的游魂,谁知道玩这么大。
风吹得谭宁几乎睁不开眼睛,纷飞的细碎小砂石打在脸上生疼,连立在香案旁的两面大幡都发出不堪重负的断裂声,竹竿骤然折断,倒了下来。
那是两面镇魂幡,当初下单的时候,卖家说,那幡上绣的是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的符文,寻常妖鬼根本无法靠近,是最后的保命手段。
太凶了!谭宁下意识转身就想跑,手腕却被人一把抓住,那只手像铁钳似的,任凭他怎么挣动,也甩不开。
谭宁满心绝望,完了完了,那风里的肯定是个妖怪,不然哪能实体化抓人,还这么大力气。
“苏灵衣抓着他!”一声厉喝在谭宁的耳边响起。
接着,谭宁的身体像一块抹布就这么被李寅寅单手举起来,向后一甩,被苏灵衣接住。
苏灵衣体贴地扯下其中一块镇魂幡,把谭宁从头到脚全部裹住,避免他被太阳晒伤。
风吹动李寅寅的头发,耳畔那一小撮银白发丝隐隐闪光。
龙卷风已经到了香案边,与李寅寅只隔了那么三十厘米宽的香案,却没有再往前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