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讲气话,”法恩轻声道,“你今天还有个小演讲对吗。”
赫斯塔没有作声。
“不用担心,你的稿子我已经看过了,内容非常温和,很安全,没什么问题,”法恩两手交叠,“不过我不明白你什么要做这个。”
原先围绕在陈老师周围的同学慢慢散开,陈老师的表情则渐渐淡漠,最后她脸上的笑意几乎完全消失了,也不接话,只是聆听着,直到课堂铃响。
左文韬没有离开的意思,他放下了架起的脚,一副今日要来当学生旁听的样子。上课铃响起的时候,左文韬朝着赫斯塔的方向稍稍转头,在余光捕捉到那抹十分鲜明的火红色以后,他又立刻收回视线,重新看向讲台。
讲台上陈老师戴起了眼镜,整个教室变得安静。
“各位同学好,我是负责你们文学鉴赏课的另一位老师,陈北祎。”她转过身,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和邮箱,“原本我应该和左老师交替上课,左老师上一周,我上一周,但因为我个人的身体原因,不得已让左老师连续代了两周的课,所以直到这周,我才和大家见面……很高兴能和各位一起共度接下来的这个学期,希望我们都能不虚此行。”
台下,左文韬率先鼓起了掌,在众人的掌声跟上之前,陈老师打断了掌声,她低头翻着讲义,低声道,“……那么,接下来的三周都是由我来给大家上课,之后再恢复正常。”
左文韬讪讪地放下了手。
令赫斯塔感到有些惊讶的是,陈老师并没有立刻点自己起来。她先接着左文韬上堂课的进度,继续讲文学的若干母题。赫斯塔一时有些拿不准,这是陈老师刻意的安排,还是她已经将这件事忘记了。
赫斯塔目不转睛地望着台上的陈北祎,期望一个不经意的四目相对能提醒对方,然而从头至尾,陈老师没有往她的这个方向看一眼。
当下课铃响的时候,赫斯塔几乎确定,这是陈老师的有意为之。
课间十分钟,同学们各自起来活动,整个教室嘈杂混乱。陈北祎站在讲台上,继续同过来讨论的同学交谈,当上课铃再响,第二节课刚刚开始的时候,她向赫斯塔的方向投去了一瞥——那个位置,已经空了。
……
校长室依旧大门紧闭。
离开文汇楼后,法恩笑吟吟地跟在赫斯塔身后,两个人隔着七八步的距离,这样恰好能让赫斯塔独自懊恼而不被打搅。
在离主楼不远的草坪上,赫斯塔坐了下来,日光晒得她整个人暖暖的,她闭着眼睛眯了一会儿,不一会儿就直直地倒在地上,颓丧到极致。
直到这时,法恩才走到赫斯塔身旁坐了下来。
“话说,”她转过头,“你知道我是怎么从别人手里抢到监视你的名额的吗?”
赫斯塔没有动。
“我把你的档案给那个水银针看了,你那串长长长长的极危作战记录把他吓了一跳,我说像你这样的人要是疯起来,第一个杀的就是身边的小尾巴。”法恩望着赫斯塔的脸,她掐了一根长草,戳了下赫斯塔的脸颊,“我看你整个人生龙活虎的,你来十四区养的什么病?”